郭太师一听郭睿明这般说,眉头皱得更紧了,言语间尽是斥责:“闹气?她还敢闹气?从她及笄开始,你母亲就给她找婆家。现在她都已经十九了,还待字闺中!若不是她顽劣不堪,怎的让许都所有大户人家的人都望而却步!不是嘲笑别家公子样貌,就是嗤鼻别家公子诗书文采。没见她多擅长这些,却仗着自己在学堂里多读了几本书,挑别人刺来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当真是老夫把她给惯坏了!还是老祖宗说得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去上学堂。”
郭睿明看着郭太师狠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父亲气归气,九妹每次如此这般,您还不是私下赞叹若九妹是个男儿,必定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成大器的儿郎?虽是性子有些顽劣,但是说的那些也不是全无道理啊。”
“你这个当大哥的也是,每次都护着她!”
郭太师虽然斥责郭睿明,但脸上却没有怒意。只要郭太师想到郭若水每次闯祸之后来他面前认错,强词夺理却又说得他心花怒放的样子,也就气不来了。
全许都的人都知道郭太师宠这郭府九小姐宠上了天,大约是家里女儿都嫁了出去只留了这个最小的在身边,每每郭若水惹了祸,郭太师也从未真正的责罚过。
这次赐婚与以往都不同,郭太师虽然想护着,但真的有心无力。
“这次你妹妹再闹,就饿她几日,看她还有力气闹!”郭太师神情肃穆。
郭睿明明面上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暗笑。
回到郭府,郭太师还未下马车,就听见郭府里传来一阵似百灵鸟一般欢悦的声音:“父亲!父亲!若水想死你了。”
郭睿明先下了马车,然后从马车里扶出了郭太师。
郭若水立即跑过去,搀扶着郭太师的胳膊,依偎在郭太师的身边:“父亲,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母亲与静兰嫂嫂一早就准备好了去清灵寺斋戒布施的东西,父亲再不回来,粥都要凉了!”
郭太师脸一沉:“没规矩,见了你大哥也不问安!”
郭若水后仰,跟在郭太师另一侧的郭睿明挤眼睛:“大哥才不会怪罪若水呢!是吧!”
郭睿明一直都拿这个古灵精怪的九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地点头道:“是,大哥当然不会怪罪。”
郭若水转头看向郭太师,把胳膊抱得更紧了一些:“父亲,父亲你看我呀。”
郭太师横了郭若水一眼:“怎么了?”
郭若水见郭太师没发现,立即鼓起了嘴,嘟囔着:“若水今日起来都没赶上早膳,眼睛下面有了乌青,父亲都没发现!”
经郭若水这么提醒,这才注意到这孩子确实眼下有乌青,便问道:“夜里睡得不好?”
郭若水连连摇头,然后从身后变出一个锦缎缝制的小手炉套,一脸朗笑:“嘿嘿,父亲您看,若水熬夜给父亲做的手炉套。好看吗?”
郭睿明惊讶于郭若水做女工,但是显然郭若水这一动作,很讨郭太师欢心。
郭若水连忙从郭太师手中拿过暖炉,把旧套子褪下来,道:“若水特地选了墨青色,因为墨青色显年轻。父亲,若水就不明白了,您明明看上去才像刚过不惑,怎得就天天穿的老气横秋的。依若水的意思,父亲应该多穿些亮色的衣服才对。您若是穿的出俏些,走在街上,那全许都还有姑娘未出门的人家,必定都来问,这是哪家公子,有如此好的气质。”
郭睿明跟在后面,忍住笑意,看着若水左一句右一句信口胡邹。
即便这接二连三的高帽戴得确实舒服,但郭太师却依然不想买她的账。
郭太师是什么人?
纵横官场多年,若是连她这点小九九都看不出来,那不就白走了一道?
“即便你今日把帽子戴上日头,我也不会叫你母亲放了你出去胡闹!”郭太师转手拿过郭若水手中的暖炉,继续向府里走去。
郭若水这又是漏夜缝手炉,又是出门迎父亲的,目的被郭太师揭穿,立即松了郭太师的胳膊,站在原地脚一跺,不愿意再往前走,嚷嚷着:“父亲都不疼若水了!若水这般辛苦讨好父亲,放在往日早就同意我出去玩了!”
郭太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玩!我看你是越大越发的没规矩了!等过几日让你大嫂去跟皇后娘娘面前求个恩典,找个宫里懂礼数的老嬷嬷来给你好好上一段时日,修一修你这一身的坏毛病!”
郭若水一脸不在意地偏着头:“那我就把老嬷嬷气走,让她不敢再进我郭家大门!”
“你!”郭太师转身扬手就要打下去,郭若水一脸要打便打我不躲的样子。
不管如何,这郭若水确实是熬夜做了暖炉套子,又起了个大早来接门,早上一连串话说的让郭太师心花怒放,郭太师怎么可能真的忍心打下去?
郭睿明看见郭太师连连朝他使眼色,立即明白过来,连忙快走两步,假意拉住郭太师劝道:“若水!胡闹!怎么可以顶撞父亲呢?给父亲认错!”
郭若水咧咧嘴:“哼,父亲要打便打,大哥拉着做什么?父亲管教若水是天经地义,若水不躲。但即便是再天经地义,也要有个说法,若水不过就是想在父亲膝下多敬些孝道。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