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点头:“那就叫小厨房备些陛下喜欢吃的小菜。”
赵惠福身,表示知道了,正准备退去,却又听赵皇后道:“算了,你让厨房准备菜,你与我亲自去做。”
赵惠微微一愣:“娘娘已经很久不做这样的事情,恐有生疏,让奴一人去做罢。”
赵皇后笑道:“晚上陛下是来说六皇子婚事的,我若不亲自下厨,如何让陛下同意一同赐婚与你?”
赵惠微微垂目,知道这事不可逆转,当下也不再坚持:“奴去督促他们把菜收拾。”
“惠儿。”赵皇后看向赵惠,赵惠回身,猛然发现赵皇后眼中多了几缕不忍,“此去,你要多保重。”
赵惠看着赵皇后眼眸里上有留存的一丝怜惜,立即跪下,叩拜道:“奴什么都明白。这山河,只能是太子殿下的山河。只有太子殿下坐稳了这江山,才能保我赵氏一族永盛,保我父母哥哥平安。奴生为赵家人,不比哥哥们可以入仕谋图,但在这后院之中,尚且可为太子殿下分忧,亦是有功于东陵社稷。奴不图越枝荣宠,只求家里平安一世。奴个人生死,并不重要。”
赵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走上前去把赵惠扶起来:“你若有难,我必会保你家里一命。”
赵惠缓缓闭上眼睛:“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赵皇后轻叹一声,看向窗外满院冬景萧瑟,道:“我们这些女子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多少豆蔻年华葬在这皑皑白雪之下,不为外人所道。但,若是一朝得势,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场豪赌,从来都是聪明人的局。你我要在这局里安稳,就要学会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赵惠看着赵皇后孤独的身影,似乎窥见了日后自己独守空房的寂寥,心中哀伤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她不敢再多想,颔首道:“奴去去就来。”
赵皇后看着赵惠离去的身影,脑中忽然浮现了一曲故乡的小调,于是低声轻吟起来:“1绣幕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赵皇后冷笑一声:“真的可以重来吗?”
酉时未到,东陵帝便从御花园穿过,到了咸宁殿。
邹庆扬声通传了好一会,赵皇后才匆匆从后厨前来拜见帝君。
东陵帝看赵皇后把锦衣宽大的袖子捆在了身后,手上一片白乎乎,蹙眉道:“起来罢。如何使得手上都是面粉?”
赵惠连忙上前扶起赵皇后,赵皇后看了看自己的手,笑道:“今日不知道怎么得,听的陛下要来,忽然想起以前在旧府邸,给陛下做过的面食。想着陛下总喜欢吃那一口,便着手去做了。”
东陵帝听到赵皇后如此说,不由地蹙眉:“如今,好歹也是一国之母,这种小事不必你亲自动手。”
赵皇后微微欠身:“臣妾是给陛下做饭,照顾的是陛下的身体,怎么会是小事?有关于陛下的之事,都是大事,臣妾不敢怠慢。”
东陵帝见赵皇后如此,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点点头自顾自地向咸宁殿里走去。
赵皇后连忙着人清理的衣裳,亲自烹了一杯茶,端了进去:“陛下尝尝臣妾收集的梅花露。”
东陵帝接过来,先是闻了闻:“腊月梅花上的雪水所做?”
赵皇后点头,连忙拉过身后的赵惠:“是呢,是这孩子不惧寒风,去腊梅园冬雪深处替臣妾采来的。”
东陵帝茗了一口,道:“嗯,是有些淡淡的梅花香味。”
赵皇后又招呼人端来几盘精致的小点心道:“陛下先吃些小食,垫垫肚子,后厨应该就快做好了。”
东陵帝摆摆手,把东西放到了一边:“孤今日来,是有事与皇后商量。”
赵皇后一脸殷勤:“陛下还是为了六皇子的婚事而来的吧?”
东陵帝点头。
赵皇后道:“那日陛下来与臣妾提了一嘴,臣妾下来思前想后,也觉得郭太师的小女儿甚好。若是今日陛下没有改主意,臣妾就去帮六皇子准备。礼部、户部、太史局、内务府那边都要去问一问。过几日臣妾让太史局选几个吉日呈给陛下,陛下来选日子罢。”
东陵帝似乎没有想到今日赵皇后答应的居然如此爽快,有些缓不过劲。
赵皇后见东陵帝愣神,以为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连忙道:“陛下可是改了主意?”
东陵帝回过神:“就按照皇后的意思办。”
“是,”赵皇后招手,赵惠拿来一张画卷,打开递给帝君看,“那日陛下来说,我就留了个心,找人去要了郭家小女儿的画像,真是一个可人儿。长的甚是水灵,臣妾看了也爱不释手,想必六皇子也一定喜欢。”
赵皇后已经把东陵帝今日来想说的话说完了,他无话再说,只能略略的扫了一眼,便低头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细细品着。
赵皇后一声轻叹:“唉,许久都不见过安归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般鬼灵精怪。他虽然不是我亲生,他年幼时也叫过我母后,我心里总是记得那孩子小时候的样子。如今八年未见了,倒是想念得紧。这些年偶尔想起,总觉得对不起贤妃妹妹,是我这个母后没有把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