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干涸,尸体归于尘土,树林再次蓬勃生长。早幸看着景色再次变化,而少年无知无觉,拉着她的手往他心中的方向走去。
幸好我刚才灌了一壶水。早幸拍拍水袋,无比庆幸,虽然没法知道这水里有多少细菌寄生虫……还有怪物的血。
“到了。”
少年停下来,早幸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瞬间失语。
面前是一片银色的花海,在月光下如波浪翻涌,淡淡的花香一阵一阵的扑面而来。
少年弯腰摘下一朵,递给了她:“白色的艾因戈花,可以用来制作吐真剂,你一直很想要不是吗。”
玛丽小姐,是个实用主义者……早幸接了过来,别在了纽扣的位置:“谢谢。”
少年扭过头去,脸颊微微泛红:“你肯定不知道白色艾因戈花的花语对吧。”
“还真不知道,能告诉我吗?另外黄色的花又是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少年跑开了。早幸追了上去,但少年跑得很快,让这场在花海中浪漫的追逐完全变成了竞速。
早幸大喘着气放弃了,心中觉得这实在太傻了。克尔泽恢复意识后要是记得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自闭。
少年到了花海的中心,停了下来,对她招着手。
早幸慢吞吞走了过去,少年蹲下身,示意她看向自己身旁的一块黑色躺倒的巨石。
“这是……?”
“陨石。”少年带着些得意笑着说,“三天前我观星时看到了流星坠落,跑过来就找到了这片花海和这块石头。”
他摸着石头道,“来自天空的石头,光明神的启示……其实我想告诉你,即使你不是信徒,光明神也为你的旅途赐予了祝福,你的考试一定会顺利的。”
早幸也摸了摸这块石头,石头通体黑色,触感温润柔软却带着灼人的热度:“流星是你看到的,这不是对你的祝福吗?”
她看向少年:“能够变强的祝福。”
少年的笑容漂亮得如阳春的柳絮:“我会凭自己变强的。”
“那‘玛丽’也会凭自己通过考试的。”
“……是啊。”少年抚摸着石头较为平坦的侧面,“你一直是这么坚定又厉害,让我们换一个愿望吧。”
少年向早幸借了匕首,在石头上刻下了一串文字。早幸瞪着眼看了半天,是希尔伯所说的“古明神语”。
“你写了什么?”早幸看到少年又浮现出那种得意的笑容忙拉住了他,“不许说不告诉我。”
逃不掉的少年窘迫地开口了:“……‘两人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死亡让我们分离’。”
呜哇,果然是单相思吗。早幸还是没放开:“金银两种艾因戈花花语分别是什么?”
“黄色的是‘怀念’,白色的是‘真心’,艾因戈花本身又象征着‘永恒’。”少年自暴自弃地说道。
“把你的衣服脱了……”
“你怎么又说这个!”少年开始拼命挣扎。
但早幸死死拽着没有松手:“你都看到我的了吧!你说了要负责的!”
“你不是说不需要吗!”
“那就交换!你说你看到我哪里了你就脱哪里!”
少年看上去要一头撞死在石头上了。
早幸放缓了语气:“也不是我要看。你检查一下自己身上吧,我在你身上施加了一个法术,写下了一个秘密。”
“什么时候?”少年困惑地双手抱胸,十分警惕。
“不告诉你。我不会转过来的,你自己找吧,看到了也不要念出来,心里读就好。”
早幸转过身去。不一会儿,她听到少年悉悉索索脱下衣服的声音。
天色正在泛白,萧索的风中银色的艾因戈花摇曳着迎接破晓,月亮还未退下舞台,白色卷曲的云层中太阳正孕育而出,一声龙啸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早幸循声看去,一片冰蓝色的宝石在空中穿梭着,正在向这边接近。
……龙?
早幸瞠目结舌,忙转过身去道:“那边……”
“艾因戈小姐……”克尔泽正慌张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神色里有种刚刚苏醒的懵懂,很显然,无名少年那活泼跳跃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花海开始枯萎,天空再一次失去光彩,月亮与太阳一起沉入地平线以下,那头冰蓝色的巨龙终是没能出现在她们面前。
她们再次回到了地宫之中。
早幸却不再害怕这片黑暗了。她憋着眼泪抱住了克尔泽:“金毛……”
“你辛苦了……”克尔泽回抱了她,拍了拍她的头。
“你还记得多少……”
“……”克尔泽回避了,“我会负责的。”
“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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