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京城都在疯传昨晚丞相家的变故,据说整个丞相府被杀得血流成河,只是后来从地窖里搜出了大批武器,所以也没人敢有异议,大家只是觉得金宪佑手段过于激烈,但有皇上的命令在前,众人也只能私下小心讨论。
尹月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寒山寺,小姐和小主子大仇得报,她要赶紧去佛祖面前还愿。
她坐在轿子里,内心有激动、有释然、有感谢、也有些许茫然。大仇得报,她就像一个终于饥饿了五年的人,终于吃上了一顿好饭,满足之余,还有对以后生活的迷茫。
正想着,寒山寺就到了。
尹月在大殿前的蒲团上跪下,“观音菩萨在上,信女尹月来还愿了,感谢菩萨让信女心愿得偿。”
“信女如今心愿已了,今后只希望少爷能够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为表诚意,信女愿磕九十九个头。”
她说完就开始磕头。
寺庙住持从大殿外经过,看到她满头大汗却依然在磕头,觉得这么虔诚的信客很难见,于是驻足等待。
尹月足足磕完九十九个头,在小静的搀扶下外殿外走。住持缓步上前,拦住她:“施主止步。”
尹月认得他,赶紧双手合十:“住持大师好。”
“施主诚心求佛,虔诚得让人感动。”他仔细观察了尹月,有些话似乎不方便讲。
“大师有话请讲。”尹月看出他的犹豫,率先安慰道。
“女施主浑身黑气环绕,近日是否遇到不好的事情呢?”
“近日只有喜事,大师多虑了。”
“我观施主,应该是命中注定有一劫,”大师似乎也有点疑惑,“这场大劫关乎性命,施主还请小心行事。”
“要怎么破解?”
“看似无解,实则自破,”他似乎看到了新的东西,“围绕施主的黑气中闪烁着金光,所以你不用担心,是危机可能也是机遇,施主只要跟随本心即可。”说完,也不等尹月提问题,转身离开了。
尹月被住持大师说得一头雾水,但她是一个好信徒,既然大师说跟随本心即可,那她就一切随心吧,缘来缘去终有归宿。
御书房,金宪佑跪在皇上面前,负荆请罪。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皇上翻着书,连正眼也没有给一个。
“臣有罪,不该擅自处死丞相,但当时他极力反抗......”
“碰!”尚未说完,皇上直接将书扔向他。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当时的情况明明就可以活捉丞相,你为何要擅自动手杀了他,你让朕如何向其他大臣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金宪佑沉默。
“你不仅杀了丞相,你还将当晚反抗的丞相府护卫全部杀光了,你以为朕是叫你去屠城吗?!”皇上越说越生气,“现在全京城都在暗暗观察,等着我处分你,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能让其他人安心!”
“臣甘愿受罚!”金宪佑磕头领罪,态度倒是非常端正,但怎么就这么让人不舒服呢。
“你真的太冲动了,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搞屠杀呢?很多事情咱们可以私下动手,但就是不能给别人留话柄。”皇上苦口婆心,但下面跪着的人毫无反应。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皇上不满,觉得自己一片用心喂了狗。
“臣有何错?”金宪佑可能被皇上一番话触动,“他们当初动手杀了我全家,我夫人全家,我就不能以牙还牙!我就不能以血还血!”
“朕不是不要你报仇,只是让你等一等。”
“可臣等不了了!”金宪佑不等皇上话说完,抬头直直看着他,“我已经等了五年了!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
“就算是皇上要臣的脑袋,臣也无怨无悔!”
“朕要你脑袋干什么!”皇上气急,“你的脑袋值几个钱!”
金宪佑又把头深深埋下去,一副静待发落的样子。
“你滚下去吧!别再朕眼前晃,看着让人心烦!”
“臣告退。”金宪佑也干脆,磕了个头就走了。
崔公公一直守在外面的,看见他出来,赶紧进去伺候。
皇上心里还是气闷:“你看他这个犟脾气,朕看他今天也没有听进去。”
“金将军勇猛过人,就是太年轻,做事难免不能面面俱到,一切还要皇上多看顾着。”
“他年轻!朕看他是有恃无恐,知道朕不会真的惩罚他就随心所欲!”
“那也是皇上的恩典,”崔公公笑了,“皇上和金大人一同长大,情分自是与其他人不同。”
“哼,那也得罚他,不然下次还不知要闯什么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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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宪佑回到家里,只觉得浑身痛快,他太高兴了,起身去院子里耍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才算尽兴。
他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