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马牵回。萧擎看徐子京一眼,又看向祝逢春,笑道:“你果然记得我,还去查了我的身份。”
“公主神勇,在下不敢不查。”
“我也查了你,四月二十八,淮东军女营都头祝逢春,领三十一名女兵,夜袭应州营寨,斩晋南节度副使,俘虏晋南节度使,杀死我军兵士三百余人,烧毁辎重不计其数,受封副都指挥使。这位祝将军,想来便是你罢。”
“正是在下,只是夜袭敌营,乃是在下与叶景扬叶将军一同所为,非在下一人之功。”
“我知道还有一位叶都头,可她只做了步军都虞侯,功劳比你差了许多,如何能和你相提并论?”萧擎扬一扬下巴,道,“祝逢春,本公主不计你的过错,只要你肯拜在我的麾下,我保你做枢密副使。”
“公主说笑了,祝逢春世代皆为大齐子民,如何能转投戎狄?”
“话不要说得太满,你会有寻我的时候。”
“那公主等着便是。”
祝逢春退回军阵,此时叶景扬靠过来,碰了碰她的手背,她未及回应,便见罗威走上前去,道:“戎狄输了比试,不履行诺言便罢了,竟还要劝降我军将领,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什么劝降,我只是不忍看明珠暗投罢了,似这等惊世奇才,若是生在戎狄,不出三年便会做到一军主帅,而今在你们齐国,拼尽全力做出成绩,只得了一个副都指挥使,还要被主帅排挤,当真是糟践人才。”
“公主之言,太过强词夺理,祝将军入营三月连升四级,便是因为我等主帅爱惜人才,何来排挤一说?往后祝将军再有功绩,自然会再受擢升,功绩够了,莫说一军主帅,便是枢密使也做得。
“反观戎狄,萧帅也好,公主也好,皆是皇族出身,各军主帅,无一个齐人,无一个降将。若是祝将军去了戎狄,莫说做不得枢密副使,便是做一个都指挥使,戎狄之人也未必便肯。”
被他说了一通,萧擎略一皱眉,又道:“从前是从前,以后是以后,只要我说动了父皇,如何不能让她做枢密副使?”
罗威从容道:“那等战事结束,公主自去说动戎狄皇帝。至于此刻,还请公主领兵后撤四十里。”
“撤便撤。”
萧擎拽过缰绳,与枢密使商议几句,下令鸣金收兵,率领大军徐徐后撤。罗威本欲追击,见其步伐齐整,转身调整一番阵形,唤来数十名斥候,道:“戎狄轻易后撤,当中必有阴谋,尔等前去探查一番。”
“属下领命!”
祝逢春见他们四散开来,对罗威道:“淮东女营之中,有两位潜行好手,昨日清除守军,便是她二人立下首功。可令她们探查陷坑濠堑,以免中了戎狄圈套。”
“你说的,可是夜袭应州时,搅乱马场带走节度使的席风席影二人?”
“正是!”
“那便速速前去,本帅为她们记一大功。”
闻言,席风席影走出行伍,向罗威行了一礼,眨眼功夫,身影飘出十丈有余。祝逢春又道:“昨日此二人搠死戎狄哨兵四名,斩杀戎狄守军一十八名,共得首级二十二颗,加之今日探查陷坑,可否抵得当日约定的一百首级?”
罗威捋了捋胡须,北方原野之上,已不见两位女营兵士的身影。他正要点头,便听张睢道:“此二人的功绩,自然只能算此二人的,与女营干系不大。我知淮东女营收揽了不少奇才,既是奇才,便不该与寻常女兵相较,要女营拿下一百首级,是要寻常女兵证明自己不比寻常男兵差,不是看几个女中豪杰大显神威。”
祝逢春冷冷一笑,道:“席风席影既是女营之人,所取功绩便是女营功绩,如何能单独列出?难道在张帅看来,女子只要有些本事,便会凭空生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