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我一双手,麦袋很快扎好。我尽量不去看他,当他是个无影人,实在不想给自己自寻烦恼。
父母在场地的另一边,刚刚拢起的麦堆还未装袋。我赶过去一袋袋装好,小妹还不会干活,但她知道给我递袋子。
父亲看麦子装得差不多了,就往车斗上扛。
我蹲在麦堆旁,流着汗拼命往袋子里装麦,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两双脚在我旁边停下。我顺着脚往上看,又一次与他的那双眼睛碰触。——深邃的眼眸里有波涛在翻滚……我不想自己跌进这汹涌的漩涡里,赶紧低下头继续干活。
“婶,我来扎麦袋。”京京姐甜美的声音骚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
“哎呀,韵风,你歇会吧!刚扛了几十袋麦还没喘口气,先喝口水歇歇。”父亲劝正往肩上撂麦袋的他,“没事,叔。”他说着已扛起一袋麦疾步走到车斗前,扔了进去。
“珠珠,快给你哥拿水喝。”父亲叫小妹。小妹很懂事,跑步到水桶里拿了一瓶水递给他。“珠珠真乖!”他接过水,俯下身给了小妹一个灿烂的笑脸,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我又装满一袋麦,用力把它拽起来,百十斤的尿素袋子很重。一双匀称的男人的手伸过来,只那么轻轻一提,整袋麦便直直立在那里了。
我知道是他,他愿意帮忙就帮呗。
“京京,这一袋,扎好。”他喊来了京京姐。
我继续装好另一袋,对他们两口子的恩爱还是躲避点好。
扛了十几袋后,他明显的出汗比刚才多了。将近一百多袋的粮食确实累人。好在父亲及时扛完了另外十几袋,这三亩地小麦总算颗粒归仓了。
大家一起坐下来,在场地边的树荫下休息。父母亲和他们喝着水说着话,我热得满脸通红坐在一只空袋子上直喘气。
他的声音很磁性,很好听,我总也听不够。一边假装喝着水,一边竖起耳朵听他发出的每一个字。与父亲说到某件好笑的事时,他会朗朗的笑上几声,即不放肆又不夸张。世上有几个男人如他一样潇洒自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