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这倒是稀奇,夷则还会救人?南吕和破晓都暗自大吃一惊,南吕是好事的性子,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
“说来听听。我这弟弟难不成真的开了窍。”
苍舒影川一听,脸颊便顿时红了起来,“就......就是在蜀道,我随从叛变欲图杀害我,所幸公子相救,否则影川定已是幽都魂了。”
蜀道,苍舒氏。
似乎对上了,却又似乎有些不对劲。
南吕不满地对着夷则道:“闷葫芦,你居然都不和我说,我是你哥哥,对你这般好,什么都会告诉你,你居然瞒着我!”
顿时手中瓜子随意一洒,抱着手生气站起身,“还吃什么吃,不吃了,走!”
苍舒影川被南吕一连串的言行彻底搞蒙了,待反应过来时,那三人已经骑在马上准备出发了。她忙追上去问:“公子,我要如何回报你?”
“不必。”
本就不是救她,况且这人是谁他都不见得能记住。
“诶,我说,你不会看上我弟弟了吧?”南吕太好事了,总想方设法寻夷则开心。
见到苍舒影川那模样,便是说中了。夷则这人啊,这张皮相太过蛊惑人,不然又怎会仅去了一次秦淮河,便留下了无数自己都不知道的风流往事。
夷则睨了他一眼,便策马而出。
苍舒影川捏紧了手中的鞭子,目光灼灼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派人跟着他们。”
来人听闻心下吃了一惊,“影川,他们是十二津的人。”
“对,又怎样?若我能拉拢十二津,我们苍舒氏岂不是更上一层楼,还何须畏首畏尾。”
来人思忖片刻,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
*
织吾的讣告已经天下皆知,独她不知。
而这个时候,这颗在世人眼里已经消亡了的明珠却对着一堆炊具犯难。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的确是很难突然间便下得了厨房的。
是以,这几日的伯都烟雾缭绕。
她随时顶着一张被熏黑的脸抱怨。当她知晓自己成了“活死人”之后,好像一段时间不吃什么也没有大碍,反正都死不了。
可却在夷则来的那几日,好像将她的胃门再一次打开了,这一开便不可收拾了,真真儿的一顿不吃饿得慌了。
可一连数日,她仍不会。
就在这日,也就是夷则走后的第七日,也是夷则和南吕碰头后在茶馆听故事这日。
伯都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一身月牙白长袍,身形颀长,一张温润大气的脸上时常挂着微笑,好一个谦谦公子模样。
他背着一个极长的背篓,上面盖着一块粗布,额上沁着豆大的汗,显然是奔波了许久才走到此处。
“恕在下打扰,敢问姑娘,此处可通至云南?”
织吾谨慎抬眸,看着他那温文无害的书生模样,摇头道:“我不知。”
那人点点头,说了声抱歉,便抬起袖子擦满头的汗,复又抬头看看天。
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了,伯都四周的浓雾快速笼罩起来。
他去而复返,满脸愁容:“姑娘,实在抱歉,眼见的入了夜,在下已经在这山林里被困了数日,前些时日还听到了虎啸,怕得紧。如今好不容易寻到姑娘这唯一的人烟处,可否......容在下在你这儿住一晚?”
“不可。我乃女子,你是男子。”
“是了,是了,是在下唐突了,情急之下思虑不周,姑娘海涵。”
织吾点点头,见他转身垂头丧气朝外走去,烂好心再次泛滥,开口道:“大约十三四里地外,有一个客栈。”
男子顿时欣喜地朝她道谢,沿着她说的方向走去。
今夜,算得上是好天气,入了夜仍能在月光下见到漂浮的云,漫天的星辰一如往日与她作陪。
她点燃莲花灯,吹熄烛台,刚准备入睡,就又听到刚才那男子的声音。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刚遇到了什么恐怖的经历一般。
“姑娘,姑娘,你可睡了?”
织吾蒙上被子,不愿搭理。
却又听见他挨着房的敲门声。
织吾的伯都有三间房,起初只打算建一间,可初初织建时令她不满,便有了两外两间残次品,但多多少少还是能住人。
男人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愣是将织吾敲起来了。
见他浑身湿透,织吾大吃一惊,伯都到七里客栈,并没有河流或者湖啊。
低下眸子,看见他颤抖得厉害的双腿和衣裙下摆滴着的水,便明白了,是害怕极了。
“姑娘,入了夜,我又迷失在林子里了,况且那客栈太远了,我妻子怕是经不起我连夜带她奔波赶路。您行行好,分我们一间房,呐,最边上那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