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甜贞
军用吉普车内的气压立即降到冰点。
程可则双拳紧握、憋着一张黑脸,命令司机一路飞奔急驰。
车过尘飞之后,大气都不敢喘匀的齐小勇还未将车停稳,眼瞅着程副师长一脚踹开车厢后排的车门,迈开大步冲着军区首长所在的办公楼飞奔而去。
自那两条大长腿跨下车厢,程可则的左手死捏着军帽,无视所有朝他敬礼打招呼的战友同仁,冷着一张臭脸来到军区首长的办公室,报告没喊、门没敲,一脚上去将门踹开他就闯了进去。
哟~程副师长,这是执行完任务返港回来了~
恰巧和首长谈工作的军政委池寒在里面,他转头一看程可则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拉住他往前冲的势头,缓和气氛。
被池政委拉住的程可则,随手将手里那顶军帽扔到首长办公桌上。气急败坏的喊道:
首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带兵在外执行巡海任务呢,怎么一回来就听说我媳妇儿和孩子都被发配到海岛上去了!
这是谁他妈出的馊主意,太让人寒心了吧!
“啪!”
一掌拍到桌上,面对下属的质疑,首长愤而拍桌而起,他指着程可则骂道:
程可则,你还是新兵吗!敢闯老子的办公室,怎么着,想逼宫啊。
眼见首长动了气,池寒在一旁忙打圆场:
首长您别生气,程副师长他这是关心则乱。
整层楼的人都听到了大动静,军区副参谋长张振邦也立马从他办公室出来,将探出头来的一众人员赶回去,转身快步来到首长办公室前。
站到门口和池寒打了一个照面,见首长和程可则都胀红着黑脸怒目而视,张振邦走进来将门轻轻的关上,之后联同池寒两人才将身体绷得僵硬的程可则给按到沙发上。
见程可则被按到沙发坐下,首长又骂:谁允许你坐下来了,给老子站着!
“啪!啪!”
程可则立即起身,脚下两声响后,站好军姿、稍息……可他脸上的怒色不见消退!
首长,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臭小子,翻了天了你,看我怎么……眼看首长冲过来就要抬脚踹到程可则身上,有眼力见的池寒和张振邦一个拉住首长的胳膊、一个拦住首长的冲势,作惯了思想工作的池寒适时地出声规劝道:
程副师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臭小子,看你把首长气的。
你刚回来不了解具体情况,外头的野风吹的正起劲儿,比起真正的定|性|下|放到劳|改|办,军区大张旗鼓的安排一部分人上岛去,未尝不是一种有效的战术性措施,它并不是首长乐见的,这是政治,是必要手段,懂不懂?
池寒语重心长的讲完这番话,张振邦拉住首长之后又走到程可则身边,他二话没有,直接上手一拳头打到程可则的胳膊上,却被他那硬邦邦的肌肉给弹了回来。张振邦心想这小子真硬,他脸上也带了点小尴尬,还甩了甩拳头说:
就是,小程,快向首长赔不是。
之后,张振邦在首长和程可则之间来回的看,大有眉目传情、居中调和的意味:
哈哈哈……你小子这结婚有六七年了吧,啊~
没想到啊,“程黑手”也有搂不住火的时候,嗯?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了,有些人哪,是连首长的办公室都不敢往前凑的,你这一回来可倒好,竟敢直接上脚踹门啊。
张振邦这几句话让屋里的氛围逐渐缓和,首长也坐回了办公桌后,一双老道锐利的眼望向了窗外。
这屋里的三位前辈都是他的老领导,几番话听下来,程可则多少也听明白了。既有错立马就改正,程可则两脚一跺地板,立正、站好军姿,立刻面向首长承认错误:
首长,我错了,您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现在就想见见媳妇儿和孩子。
这也就是他程可则,很早就得了他的偏爱,要是换个人试试,看谁敢来踹他的门,哼,不知所谓!就是外头那些躲在角落扇阴风吹鬼火造|反|有|理的也不敢到他门前造次。
出息~
从鼻孔里喷出这话,首长收敛起脾气,他靠在椅背略挥了挥手,池寒和张振邦心有领会,轻轻带上门,便一同退了出去。
……
首长拎起那顶扔到他办公桌上的军帽,随手就甩了出去。眼明心亮的程可则立即上前一迎,从空中截下,弹了弹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将自己的那顶军帽端正的握在小臂处,识趣的听训。
首长起身倚到办公桌边,向自己这位得力部下解释:
池寒说的没错,这是政治。
咱是军人,其实真要论说起来,咱们都不懂什么是政治。
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外面那么闹腾,那些人非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决定啊。
程可则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