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没想到,这人们都说殷大人做事肆意潇洒,没想到殷大人才是藏的最深的哪一位,真叫老奴佩服呀!”
“哦?周公公什么意思?”殷宁鹤的语气中满是玩味。
周公公捏着嗓子笑了几声,可比哭还难听几分,“行啦,殷大人您不必做戏啦,这四处又没有旁人。”说着他还向四周张望着。“此前昭阳长公主还担心殷大人您会一根筋的调查,现在看来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殷大人您真是一点就透呀,这次不仅仅是为圣上和昭阳长公主解决了心头大患,还把纪家和王家都摘出去了,最重要的是……”周公公凑近殷宁鹤身边,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殷大人还没有败坏自己神探的名声。真是一举三得呀!怪不得殷大人这些年升迁升的这么快,识时务者为俊杰,依老奴看呀,大人您日后更是官途坦荡了!”
“可王取永远的死了不是吗?”
“嗐,您看,刚夸赞完您,怎么殷大人又一根筋纠结了起来了呢?”周公公的语气中满是冷漠:“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他终有一死,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二人对话的声音渐渐远去,躲在马车里的纪沉鱼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没想到殷大人才是藏的最深的哪一位……
不仅仅是为圣上和昭阳长公主解决了心头大患,还把纪家和王家都摘出去了……
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他终有一死,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日后更是官途坦荡了……
这是什么情况!殷宁鹤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应了自己刚才所想的那样,殷宁鹤本就不是想帮助自己把真凶找出来的,反而是听了什么人的指使,所以带着自己东奔西跑,看似是在调查,其实就是在耗费时间,最后随便推出来一个替死鬼。
纪沉鱼心中升起怒火,可惜了自己这几日把殷宁鹤当成真心的朋友,这么信任他!
怒气过后更多的是心悸,如果不是自己背后有纪家这个靠山,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晏州郡守,姑祖母不是纪太妃,如果不是王取这个可怜的替死鬼,此刻被冤死的已经是自己了。
究竟谁才是残忍杀害王氏的真凶?谁要把杀害王氏的罪名栽赃在自己身上?又是谁找出王取这样一个替死鬼为自己挡灾?殷宁鹤在其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身份?自己还能不能继续信任他?
突如其来的无数个问题向纪沉鱼席卷而来,她开始有些后悔再次趟进这一池浑水中来,可转念一想,那一日严蜡匠在大理寺的哭声,就像是针锥一样刺入她的心中,王取的死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系,纪沉鱼的良知不允许她就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开开心心回家去。
她沉思了许久,心中暗暗想道:不论各中势力有多复杂,但自己终究是与这件事有关的,不能就此作罢,她自己一个人也要查出真相来!
正这样想着,殷宁鹤却已经回来了,又是一阵马车的颠簸,就听得他跟小石这样吩咐道:“你留心有没有人在跟踪,若是有人的话,就回大理寺。”
小石应声之后,马车疾驰而去。
他这是要闹哪样?纪沉鱼此刻已经不知道保持蜷缩的状态多久了,四肢已经僵硬到难以支撑很久的地步了。
咚、咚、咚。
殷宁鹤修长纤细的手敲击在木板上,“出来吧。”
纪沉鱼心下一惊。
“沉鱼姑娘今日穿的粉色襦裙很好看,就不怕趴在地上弄脏了吗?”
听到这话,纪沉鱼百分之百确定殷宁鹤早就已经发现自己了,瞬间觉得自己被戏耍了,对他的怒气又更多了一分。
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活动已经僵硬的四肢,感觉舒服多了。
“沉鱼姑娘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看着下官。”殷宁鹤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何其无辜,“哦,对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早沉鱼姑娘已经出城了呀,怎么此刻又出现在下官的马车里呢?”
纪沉鱼看着殷宁鹤用他自己那一张帅脸说出这么欠揍的话来,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呵,本姑娘还有事要好好问一问殷大人呢!”纪沉鱼没有搭理他的话茬,冷笑一声。
“既然沉鱼姑娘的问题已经紧迫到要在下官的马车里问,那下官只好洗耳恭听了。”殷宁鹤看着纪沉鱼生气,莫名的想去逗逗她。
“殷大人您一点就透,为圣上和昭阳长公主解决了心头大患,还把纪家和王家都摘出去了,最重要的是一点没有破坏自己神探的名声。”纪沉鱼复述了一遍周公公的话,冷艳看向殷宁鹤:“殷大人,这话我说的没有错吧。”
殷宁鹤笑着点点头。
“这么说,殷大人您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找出真凶,真相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吧,只要不得罪权贵,随便是谁都无所谓,所以你们就杀了个无辜的人,还伪造他的遗书,把他当成替死鬼?”
“沉鱼姑娘是怎么知道遗书是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