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郑息秋跟电话那头调侃。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信誓旦旦：“我办事你放心，保证你满意。”
她说这话时动作有些大，细高踩在没装扶手的旋转楼梯上，摇摇欲坠十分危险。
陈愿今上前扶了她一把，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心。”
郑息秋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感激的笑容，电话那头的人大约感受到了停顿，问了些什么，郑息秋的目光在陈愿今身上停留片刻，回答那边的问题。
“对，我跟设计师已经在别墅这边了。”
“那你忙吧，先这样。”郑息秋挂了电话，开始说装修的设想，“主卧在二楼会好一点，比较私密，主卧旁边的卧室设计一个婴儿房。”
陈愿今点点头记下。
二楼和三楼一样，不到半小时测量工作便结束了，接下来要需要充分了解业主的设计需求和家庭成员生活习惯。
只是没有装修的别墅布满灰尘，实在不是交谈的好场所，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两人交换了微信，约好明天再找个合适的地点。
“其实这个房子长辈不会过来住，我外甥长大之后不知道怎么就不太爱热闹了，可能之后只有他们小两口和小孩子……”郑息秋边往楼下走边说。
陈愿今听着她的话，庆幸自己的幸运，第一次就遇到通情达理的客户，以及不需要考虑太多家庭成员的情况，在二楼客厅往外看，她又一次感到幸运，滂沱大雨已经转小。
“对了，留一个房间设计成画室，我外甥大学是学美术的，油画画得很好，就是很可惜，家里后来出了……”
郑息秋话还没说完，一楼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紧张。
郑息秋捏着手机想给司机打电话，一道低低的声音传来：“小姨？”
声音的主人大概是跑过来的，语调有压不住的喘，陈愿今心底乱成一团，这个声音即使有些变化，但还是能辨认出来，她的运气怎么时好时坏，她默默祈祷，希望只是相似。
她淡淡撇开视线，只将余光留在来人的方向。
“观风，这里，”郑息秋走出去，“正说到你呢，不是说正开会吗？怎么有空过来？”
陈愿今像被判了刑，脚步顿在那片晦暗的投影中，脑袋一片空白，郑息秋察觉到她的停顿，回手拉了她一把，小声解释：“是我外甥，向观风。”
陈愿今没有办法，跟着走出去。
像一个被推到舞台聚光灯下的替补演员，好在虽然出乎意料，她也足够冷静，眼眸中没什么情绪地望过去。
向观风背对门口站定，穿的还是剪彩活动时的黑色西装，乌黑的短发上一层晶亮细密的小水珠，肩膀上湿了一小块，皮鞋上有踩过草地带上的泥水和沙石，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可目光如炬望向陈愿今，好像没有半点意外。
对于郑息秋的问题向观风避而不谈，只说：“总归以后要住的，过来看一看。”
郑息秋对他的回答依旧存疑，但气氛莫名怪异，便没有多问，侧过身向他介绍陈愿今，“这是……”
“陈愿今，”向观风声音清冽，尾音低沉，他说：“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