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12。
大安,赤口,速喜,在卯。天人巽,地走离,具象再出。
秋柚当夜是镇定回来了,入屋往被窝里一卷,脑子却嗡嗡乱了半晚,大早上天还黑着,好不容易清心宁神,无意又突动心念,粗测了把小六壬。
测的是她和寒静梧,具体测什么没想清,可能就是有的没的,或者接下来如何如何。
看起来会出事的样子。
秋柚对着结果皱眉,严肃收敛起心神,前后合象得太紧促了,冲突变化大且突兀,就像是铿锵刀盾相接,依着厚沉的底里,声闷掣电,飙光若雪,虽然应该都能解决,解决不了就被解决,问题不大,但什么事会让她有动作,这倒要分出许些注意。
算了。
她挪回被褥上的手,直直倒下去,拎起被边挡住外界。
到时再说,到时再说,趁没大亮,好困啊,先眯一会儿。
…
天白,晓色。
人群排出了龙蛇长的队伍,最末端的驿站里边,秋柚顶着憔悴一双眼,放空养神,就近坐在大厅的桌边。四师兄和寒静梧去领号牌,他们出门瞧见她的模样,各自笑了一阵,让她待在这里等着就好。
她旁边也有个人,干脆趴在桌上,一直埋脸大睡。
“阿秋道友脸色不好耶。”
有道身影落座过来。
“是呀。”秋柚身形摇摇点头,对方搭话太自然,她也不怎么想地应了,然后才觉得耳熟,撩起眼皮,看清对面的青色衣衫,脱口而出了名字,“许一陵?”
许一陵临窗逆光,端起热茶,笑眼眯眯:“是我呀。”
秋柚口服了枚安神丹,强制出清明的状态,本来只用静静待着,但现在需要和人交涉,还是提神醒脑下吧。
尤其是要面对一个话唠。
“好久不见。”许一陵顾自打开话匣子,“好巧好巧,我起来得非常早,才领完牌从这路过,就打门口见到阿秋道友了,但你好像不意外我出现欸。”
“这里发生的事,引来很多人,很多散修。”秋柚理好话语,看着他,慢慢说道,“你会来,情理之中。”
“但这么密匝匝的人头,这也能叫我们碰上,不就说明还是巧的嘛。”许一陵靠歪理邪说立凭据,一本正经坚持了他的说法,而后打扇子般如风窜过,没头没脑跳转到下个点,“事已至此,因为所以,那么阿秋道友,组队就带我一个吧。”
“要组队进的吗?”
秋柚听出他捎来的消息。
“单人组队都可以。”许一陵豁达开朗,上来就是自荐,“但见都见到了,带带我呀。”
秋柚就想到在高唐城和六博下棋时,把这个人牵涉进来的那一幕,当时还怀愧想下次照顾生意,尽管再见面时他却没在做副业——
“好,你跟着我。”她就答应道,毕竟是自己答应,不能让别人负责,“有什么事叫我就好。”
“侠肝义胆古道热肠。”许一陵肃肃然地感动,“阿秋道友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绝不添半点麻烦。”
秋柚往后挪了一丢丢,心里估测大约就有半寸,随即意识到在做什么,以手掩口,轻轻呛咳,浅移着回归原坐标,令突然的举动不那么显著,试图自然地保持话题:“没有的事,互帮互助,做你想做的就是了。”
许一陵动作稍顿,在她看过去时,他左手虚横在眉前,收指令般潇洒扬放,下边是俏皮的眼神,笑意加深:“得令。”
秋柚不禁被他的动作逗笑,还得刻意压下上扬的嘴角。
好像一碰到他就会很好玩。
“再带我一个。”
又有人在旁边落座。
这次是红袖繁复的女子身影,秋柚转头撞见傅离朱望来的视线,似乎她认准了谁是话事的人,玩着把小刀继续说道,“组队五人起,十人为上限,选我多好用啊,丰城暗门机关多,武器也多,而我做暗器的,当然宜是皆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遇到关窍不用愁。”
秋柚算了下自己这边的人,觉得傅离朱说得有道理,只不过按固定模板,她应该需要问:“傅道友是很厉害,只不过算起来,这儿那么多人,不乏金丹元婴,为什么找我们呢?”
“这儿脸熟啊。”傅离朱随性说出来意,仿佛是找谁都差不多,不如找个顺眼些的,“况且上回筑基,如今稳步金丹,道友如此迅速,跟着不说有搞头,应当也能多深入些。”
秋柚心道好超前的经验,居然能基于这种条件判断,面上方才点头,应道:“好。”
“也带我一个。”
又一道人声响起,像是刚睡醒,沙沙的,带着迷糊,但目标表达明确。
“……”
秋柚的目光移过右手边的傅离朱,移过对面转茶杯的许一陵,落至左手边那张新面孔上,是那个本无存在感的人,一如对话间的背景路人,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