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剧本里,还有一些没写到的,现实发生的事?”
楚念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话题。过去的尘封旧事,她总是按捺着不让自己再去回想,将那些片段掩藏在记忆深处。
但泊原却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一刻的异常。
或许应该告诉他吧。
归根结底,他们当年的分别与那些事情也脱不开干系。那时她就隐去不谈,自作主张地做了抉择,其实他理应知情的。
楚念打开电脑中标了“初始完整版”的剧本,找到相应的场,推到泊原面前:“其实最早是写了的,后来觉得放这段不合适,就删掉了。”
夕阳落尽,教室里没有开灯,一寸寸被暮色吞噬,暗淡无光。
泊原看起了剧本,楚念不想再重温一遍,便只坐在一旁随手翻阅着纸质版的其他场次,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忐忑地揣测着他看完后的反应。
空气静可聆针,只偶尔听见窗外几声归鸟的啾鸣。
不久后,泊原一言不发地将电脑推了回来,神情少见的沉郁,如同也被这茫茫夜色笼罩,许久才出声:“一个人应付这些事,很辛苦吧?”
楚念微怔,本以为会被他质问,为什么当年没有全部告诉他,却没想到他得知真相,问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她故作轻松地一笑:“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我觉得今天我能表现成这样,大概还是把你教我的那套融会贯通了吧。”她切回现在的剧本,翻到相应的段落,“你看,就是这段。”
泊原没有立刻看向屏幕,目光深深地追随着楚念,知道她是不愿再谈往事,故意岔开话题。他强按住心里那道左奔右突的气流,垂眸看向她手指向的地方。
高中时期的楚念,深受母亲影响,做任何事优先考虑的都是母亲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惹她生气。
遇到他人指责,会立刻反思自己的问题。对于别人提出的要求,向来不懂怎么拒绝。遭遇不公对待也逆来顺受。
总是希望能让所有人满意,能不惹所有人讨厌。
高一时,班主任指名让她当班长,她明知自己性格不适合处理班级事务,却还是应了下来。高二她又被语文老师指定当课代表,虽没有意愿,却仍然答应了。
后来语文课随堂听写默写,老师让全班从最后一排把听写本传上来。不少人拿到后排的答案,就会忍不住去修改补充自己写的,半天不往前传。语文老师总会让楚念跟他一起督促大家不要作弊。
老师站在讲台上,看到谁不传,直接就是一通点名。楚念却不好意思大声叫出同学的名字,只能快步走到作弊的人旁边,低声提醒。
往往只会得到对方一边压住本子疯狂抄写,一边恳切地央求她再等等的回应。
然后她就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手捏着本子的边缘,做出要抽走的样子,其实心里既怕现在收了,对方过不了关,记恨她,又怕老师看到她包庇同学,批评她。
这天随堂测验结束,又是同样的情景。楚念一回头,就看见坐在自己身后的男生正在奋笔疾书,拖着没交。
她很无奈,硬着头皮好脾气地催促:“不要写了,快点交了。”
“马上马上,最后一个。”
万年不变的说辞。
楚念伸出手,犹豫到底要不要抢他的本子,眼前突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扯过本子,递给她。
“最后亿个吧?”泊原侧坐着,手肘搭在椅背上,不客气道,“一看你就过不了,再抄也没用,自己好好背吧,后面再去补考。”
男生苦恼地耷拉着头,长叹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楚念接过本子,对上泊原的眼神。
他没说话,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像在问她:“你才是占理的一方,你在怕什么?”
她握了握拳,像是获得了几分力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走到了下一个拖延不交的同学面前。
“别写了,该交了。”她敲他的桌子提醒道。
“再给我几秒钟,马上就好。”
又是一个不配合的。
楚念深吸一口气,抽走了他的本子,硬着头皮道:“要是每个人我都给几秒,下节课都还收不齐。”
放下“狠话”后,却没敢看对方表情,又快步走开去收其他人的。
等她督促着交齐,回到座位上,也已经下课了。楚念只觉整个人筋疲力竭,像刚打了场硬仗,无力地趴在课桌上。
“干得漂亮。”泊原竖起大拇指。
楚念因为趴着,视野是偏低且倾斜的,可即便是这样奇怪的视角,眼前的人却仍然颜值在线,清晰的下颌线像用画笔勾勒过,喉结如峰峦般突出。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心猿意马地移开视线,真诚发问,“你说那些话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他们怎么想吗?”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