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道:“毕竟见了血,否则和村长阿公说说,他会同意把他留下养病的。”
两人因此陷入沉默,还泛起嘀咕。
福娘不甘心,又急促道:“或者明日一早你试试找村医来给他瞧瞧,说不定还能给他捡条命回来。”
阿阔不赞同:“不说村医肯不肯管,光是这么冻一宿,恐怕明早就没命了。”
“要不,我回去跟借宿的姑娘说说,她人看着不错,兴许能帮着保守秘密。”
阿阔:“这年头,谁也不愿淌这样的浑水,再者说那姑娘什么人咱也不清楚,万一说出去,这可没准会要了命的。”
话音刚落,就听破庙外传来砖碎的声音。二人机警止了口,顺手将茅草席拉过来盖在少年身上。
阿阔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自己先一步走出门口查看。可庙外哪有什么人,应是被小兽或者鸟禽踩了个空,发出的声音。
阿阔回身又进破庙,对福娘低声安慰:“没事,别怕,野兔子而已。”
福娘眼神忐忑向外张望,倒不是怕,而是才发现此时处境多少尴尬。
自打丈夫病故,福娘谨言慎行,生怕自己与旁的男子走太近招来闲言碎语。可年纪轻轻,姿色美艳,又无一儿半女,总也有村里村外的男人主动靠近。
阿阔就是其一,只不过家住外村,每次来找她都要走上个把时辰才能到。
与别的贪婪男子不同,他倒是规规矩矩,从不做任何冒犯举动,却在福娘每每需要帮衬时,都能及时伸出援手,这也让丧夫多年的福娘找到了信得过的依靠。
但村中有规矩,丧夫五年内,女子是不得再嫁的,遑论三更半夜私会外乡男子。
若是被发现一二,下场可不会多好,还要染一身臭名。
想到这,她忙起身与阿阔保持了距离。虽
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顾忌自己名声放弃了救这少年的念头,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
“阿阔…我们已经尽力了…明早我想办法去问问贺伯,若是他请动村医来,也说明这少年命大能熬过此劫。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她突然拉开距离,阿阔自是知晓她心里怎么想的,也犹犹豫豫起身,迎合:“好…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回去,回去你自己多加小心。”
福娘忙点头,道别的话也未说,就急匆匆出了门,往来时的小路折返。
见她头也不回走了,阿阔心里难免失意。
他褪下身上穿的棉袄蹲下来盖在少年身上,遗憾道:“小兄弟,半路我捡你过来也是希望能救你。但我能力有限,今夜只能将你留在这,明早我再带些治伤的药来。”
说着,他起身,不放心地朝外看了眼,“能不能活到明日,就看你的命了。”
话毕,他果断离开,寻着福娘刚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隐在暗处的姜馥迩听着二人脚步声走远,才急急从窗外跃了进去。
走近少年,她蹲跪下去试图在昏暗中看清他面貌,直到将他五官看得清晰,才发现他竟是下午海捕文书上的通缉男子。
她眉心一跳,视线下移落在他腹部那片染了血的暗红处,未等去瞧那束带下的伤口什么样,右手就已暗暗压在出鞘的匕首上,冷声道:“还不打算起来?再装下去给谁看??”
谁知,这话才说完,那少年蓦地睁开眼,清亮的眸子仿佛一汪清潭。
“姑娘怎知我是装的?”
姜馥迩冷笑,随即起身。
“雕虫小技也就骗骗不会武的人,但凡腹部受伤,怎还能徒步行走到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少年蹙紧眉,细细思考了这番话。
“所以,我下次应把死人的血弄在胸口?”
姜馥迩懒得理他,只防备他有什么阴谋诡计,竟要利用两个善良又朴实的人。
“你最好说服我不杀你,否则将你交给周子潘也够你喝一壶。”
那少年先是一顿,随后朗笑:“姑娘为何要杀我?没道理。”
“是吗?”姜馥迩眼神忽变得阴狠,她摸了摸极锋利的刀刃,质问:“那倒是说说公子盗用了什么巫术,竟能轻松驭虫?还能让血蛹这类巫蛊反噬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