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请求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馥迩即便醉酒七分也做不出这种趋于下流的勾当。
“咬死你倒是可行!”
她立刻起身以示反抗,眼神跟着落在不远处的简易木架上,中间的格子正放着一摞新买回来的衣物。
至少她想着先将自己裹起来,才能凭借出色的身手找到逃离的办法。
只可惜这点小心思也被邶恒一眼看穿,他同样坐起来,懒散地‘啧’了声,“你太低估海松的能力了。”
姜馥迩裹紧被子,不愿再泄露半点春色,愤然道:“去穿衣都不行?!”
邶恒没答,朝她曲了几下食指,示意她靠近。
他脸色虽然严肃,姜馥迩却没急着动,只挪眼皮去瞥他勾着的手指,没好气道:“这床板声响足以掩盖你话音,有话便快讲。”
话音才落,邶恒已主动向姜馥迩耳边靠近了去,喃喃说了半晌。
月色满庭,将近窗的一切都照地干净。
两抹身影将将分离,姜馥迩却流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你确定这招可行?”
“我哪一次骗了你?”
不似她紧张兮兮,邶恒却显得胸有成竹。他敛了敛衣襟,嘴角勾勒出的笑意让姜馥迩觉得犹豫不定。
——
更阑人静,皓月当空。
一声暴跳如雷的怒喝彻底掀开了夜的平静,惊醒原本沉睡的兵卒和小役。驿站内陆续点亮灯火,照醒一张张惺忪睡面。
这灯火燃得急切,没等兵卒小役完全转醒,走廊尽头一扇门扉忽地从内被掀开,接着就看一身衣衫凌乱的富贵少爷光着脚从屋内踱步出来。
他气急败坏地揪着瘦削女子的后脖领,迫使她长发覆面,头也抬不起来。
眼见女子脚底拌蒜,几次摔倒又被强迫拉起,可谓狼狈至极。
但这位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丝毫手下不留情面,拖着那个瘦削的身体走出了廊道。
两侧值夜小役没敢明目张胆地探望,全部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站得发麻的脚尖。
“大公子!大公子!”
海松追在后,试图阻止邶恒鲁莽之举,一路劝着哄着追到了驿站的堂面外,还是没拦着咬牙切齿的邶恒将女子丢垃圾似的往外面一扔。
他依旧恼羞成怒,指着女人破口大骂:“滚!!要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见着你!”
女子伏地,吓得瑟瑟发抖,哭声更是令人心塞。
她忙趁着这会功夫将滑落肩膀的凌乱衣衫提起,想赶紧站起身来拔腿离去。
可刚把衣裙提好,海松便站到她身前,颇为坦荡地替她求了个情面。
“大公子消消气。”
他边说边低头去看蓬头垢面的女人,瞧她懂事,规规矩矩跪坐着没再出声,才又劝:“即便是个四处走堂的串女,三更半夜这样离去,传出去难免坏了公子声誉。”
邶恒愤懑地转动脑袋,面色扭曲地忍受自己脖子上传来的痛感。
也因此让海松发现他勃颈上仍在渗血的咬痕,也难怪大半夜的闹出这么一场。
“海大人!父亲让你跟着我只是保护我安危!什么时候让你教我做人了?!”
海松被他一噎,坚毅眼神悄然回避,当即垂目恭敬道:“毕竟侯爷也在,大公子该考虑——”
“——嗤——”邶恒打断,“我请你们来的?更何况她伤我至此,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子,我早教训她了。如今让她速速滚,海大人还想我怎么妥协?!”
“是!大公子考虑周全。只不过这串女穿着单薄,身份低微。这地方本就偏僻,三更半夜这样走出去,难免遭了歹人惦记。”
海松犹豫着,刚想说找两个小兵送她一程,也好让看热闹的行旅不因此事传了安阳侯的不是去。
可话到嘴边,邶恒早看出他心思,竟抢先一步趾高气昂道:“海大人既然考虑父亲声誉,那便亲自送她一程!省得旁人看多了说你这个亲随只是为了做戏!”
就知道邶恒会这么说。
海松当即无法再反驳,只好迅速思考利弊。
他又侧目望了眼伏地的娇小身影,想到这方圆数里除了个官驿都不会再有栖脚地。而官驿又不容许串女入内,若是真送她走,也得过上几个时辰直到天明才能放手不管。
如今邶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是坚持让小吏护送,难免又落了口实让人议论侯府上下借着出身卑微的妓女做戏赚口碑。
他心下感慨邶恒毫无大家公子的君子风范,可嘴上又不好说出一二,只得心中负气,弯身将跪地女子虚扶起,顺便还解了厚披风罩在她身上,为她勉强遮挡风寒。
海松朝驿卒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牵马来,才对邶恒恭敬道:“属下遵命…还请大公子转告侯爷,待天明属下便折返。”
说罢,他动作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