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
细细辨听才知是一群家卫吵吵闹闹的抵抗之音。
这院子不让进男丁,当下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破了先例。见邶恒变得心事重重,姜馥迩一把从他手中把布袋子捞回,正想往外走,却被邶恒反手一扯细腕,拉回了跟前。
“呆在这别动!”邶恒发语警告,多少听出他心存不满。
姜馥迩刚想询问一二,就听门外嘈杂声抵近,一女子冒冒失失的声音传来。
“恒哥哥!恒哥哥!!”
她似是正四处搜寻,气息急促不稳。
姜馥迩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任那声音在门前转了两圈,颇为疑惑又向邶恒看去。
他脸色难看得彻底,一副怄气又无法发泄的表情,紧紧皱着眉头。
余光扫见姜馥迩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他这才没什么好脸瞥了她一眼,低声道:“都说了这些日子别乱跑!你招回来的魔障,怎么办?”
姜馥迩挑眉,倒没觉得是多难处理的事,视线落在邶恒抓着她的手上,淡淡道:“跟之前一样,我帮你掸了灰。”
“我看这灰你掸不走…”说完,邶恒左顾右盼,寻找什么似的。
“干什么?”姜馥迩好奇,被他牵着往内室走。
“你不是帮我掸灰么?”邶恒另一只手边从衣襟处摘了栓雀子的金链,准备转移到书桌旁的落地鸟架上,又道:“这回你真得好好出出力…”
“怎么出力??”姜馥迩又问。
邶恒急急忙忙把金丝雀放好,又拉着她往挂了双层垂帘的拔步床走。
“遮脸的面纱没了,你这样子实在容易被人记住…”邶恒忽然松了手,急急忙忙卸腰带。
“与帮你挡灰有什么关系??”姜馥迩揉揉手腕,发现邶恒手劲不小,已把手腕攥得发红。
瞧着姜馥迩还傻傻站在原地,邶恒迅速褪了两层袍子,故意扔在垂帘外,还故意弄乱旁边衣架上的一叠锦衣,铺的地上到处都是。
紧接着,他着急忙慌撤去了姜馥迩固定长发用的发梳,顷刻间长发垂落至柳腰间,带着股浓郁的香四散开来。
许是因着异香干扰,邶恒刚要去拆她衣襟的手忽然顿住,才意识到此举不雅。
他稍显迟疑,却仍焦急辨听屋外嘈杂,辩解:“她见着我便往我身上扑…此时出去找婢女来不及…”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外室的木门已被大力推开,嘈杂声没了遮拦,惊天动地传来。
就在脚步声即将踏进内室时,邶恒实在找不到更好的选择,只得将仍旧发愣的姜馥迩横空抱起,顾不上其他,匆匆拨开垂帘,将她放在软床上。
瞧着姜馥迩近在咫尺的诧异紫瞳,邶恒紧拧着眉,史无前例赔罪道:“得罪了…”
紧接着,姜馥迩便看他扯了条棉衾搭在自己身上,而后又胡乱扯松他身上的中衣,立刻卧身侧躺在自己身边。
踏进内室的脚步声明显少了多半,唯独一人轻盈却杂乱的步子朝着拔步床的方向径直赶来,直到外层垂帘被掀开,冷风随着仓促的动作倒灌进垂帘内,邶恒才深吸口气低下头,薄唇覆在了姜馥迩眼睑。
“恒哥——”
话音未落,邶恒犹如忽被中断了兴致,人未起身,先是展臂反手一推,扯了垂帘遮了姜馥迩容颜,大发雷霆:“你是瞎了眼还是神志昏沉?!白日往人屋子里闯是受谁言传身教?!!”
姜馥迩没敢动,屏气听着邶恒怒声呵斥。
本还觉得这般谩骂伤人心意,谁知,那女子却冁然笑开,光听声音都比刚才开朗不少。
“恒哥哥!!真的是你!!!我那小厮说有个姑娘报了你的名姓,我还以为是荀老故意捉弄,竟不想真的是你!!!”
女子喜出望外,姜馥迩好奇,才将脸上已然乱糟糟的珠链向下扯了扯,偷偷窥探当前形势。
“县主这么不守妇道,夫婿也不指责??”邶恒见她喜出望外,起身同时反手将最后一层帐幔扯下,挡住了姜馥迩的容颜。
可不动还好,他这么一扯,反倒让周雨茹想起什么,轻一踮脚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颈。
“恒哥哥面前,谁能奈我何?!”
邶恒厌恶地扯开她臂弯,用手臂挡住她再一次得意忘形。
“你最好滚远点!我有美人在侧,没空跟你周旋!”
周雨茹似是无法无天,不把任何放在眼里,她轻笑一声,看也没看垂帘幔帐里的人,轻松道:“多年不见,恒哥哥还是没变,随便找个女人往床上一塞,便谎称风花雪月之时了?”
她一脸不服气,笑嘻嘻道:“放在原来,我当然是上了当,伤了心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若连你这点小伎俩也分辨不出,可谓是白活了。”
说罢,她又往邶恒身上靠过去,也不管这男人什么心思,铁定一副吃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