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所幸及时止住了血,我开了几味药,最近好好修养,就没什么大碍了。”
昨天回去得太晚,江阿爹不放心,托张大哥来寻,这才遇见,把人给救了回来。
阿爹伤了腿,再说青年伤势太重,家里的药肯定是不够用的,只能去镇上请来了大夫。
大夫收回了银针,一边写着药方一边和江钰交代:“只不过,这位小哥的后脑像是受到了重击,脑中淤血不化,所幸不危及生命,只是可能记忆紊乱,意识不清。”
“失忆?”
“具体症状怕是醒了才能知道。”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要是记不清自己姓甚名谁,家在何处,这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养好的,总不能一直留在家里。
“快的半月就好,慢的一年两年也是有的,这脑袋里面的事谁也说不准,等淤血化了也就好了。”
江钰心里有些犯难,不自觉地看向床上的青年,他满身的血污浸染了白衣,脸上也粘上不少血,让人看不清眉眼,看着就像只受伤的流浪狗,看着快可怜的。
她付了诊费,把大夫送了出去。看着手里剩下不多的钱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阿爹的屋里。
“人救回来了吗?”阿爹问。
“嗯……”江钰顿了顿,“只是人伤了脑子,醒过来之后怕是记不清楚之前的事。”
江阿爹倒是没想到会这样,也有些微愣,稍作考虑便开口说:“救过来就好,其他的我们能帮就帮,等人醒来看看情况,要真失忆了,就暂时留在家里,稍微好好些了再去报官,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家里人。”
“阿爹……”江钰有些过意不去,家里本来就没钱,之后还得多个人吃饭,哥哥的读书钱更难凑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给玉儿积福了。至于钱的事……”
“阿爹!”既然说到钱的事情,人是她带回来的,不可能让阿爹帮她承担,“钱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最近我在研究用甘蔗制糖,成功之后可以做些小买卖,人是我带回来的,不能再拖累家里。”
江钰的脸上满是严肃,愣是让江阿爹看得笑了出来。
“阿爹?”江钰有些奇怪,阿爹笑什么?
“以前你脑子不清楚,阿爹一直把玉儿当小孩子看,现在看来,是真的长大了,长成一个有担当的大姑娘了。”说着看向江钰的眼里逐渐涌上了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阿爹高兴。”
江钰心里有些酸涩,靠近阿爹抱住了他。
这动作对于江阿爹有些大胆直白,脸上闪过惊讶之后,再便全是幸福,这一刻他也不想再拘于俗礼,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夜幕降临,夏虫齐鸣,倒给这闷热的夜晚添了几分活力。
江钰把青年安顿在了在外读书的哥哥屋里,大夫说他今晚可能会发热,离不开人,江钰把药熬好之后就进了屋。
她打了盆水,想着把人脸上的污血擦干净,拧干净水在青年脸上轻轻擦拭,随着污血逐渐被洗净,眼前人的眉眼显露,男人紧闭着一双丹凤眼,自带贵气,显得睫毛更加浓密纤长,往下鼻梁高挺,唇形完美。
身上染血的衣服被换上了阿爹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合身,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满脸的贵气,倒像是落难谪仙,正气凛然。
江钰被惊艳得出神了一瞬,回过神后不知觉地红了耳朵,感叹了一句男色误人啊。
一夜无事。
想来男人原本的体质不错,昨夜只是烧了一会儿,没用药就自己退烧了。
江钰照顾了一夜,鸡鸣之后就回房补觉了,等到天完全亮了才悠悠转醒。
趁着早上天还不是很热,江钰背上了竹篓打算去把昨天落下的草药捡回来,多多少少都是钱啊。
时间过得不长,要再找回原地也不难,没过多久就捡完下山了,回家还顺路掰了捆甘蔗,拎回去做红糖实验。
红糖主要是用甘蔗汁经过高温熬煮之后放凉凝固而成的,其中火候最重要。以往江钰都是打打下手,虽然知道红糖的制作方法,但其中的火候把握还是差了一点。
熬了几锅下来成色都算不上太好。
熬煮红糖不仅火候要把握精准,还需要不断搅和甘蔗浓汁使其受热均匀,可江钰就一个人,两厢不得兼顾,难免掌控不好。
最后一锅糖熬制出锅,江钰放好木槽,用木瓢把红糖舀了进去放凉凝固。
这些红糖虽然品相不算上乘,但做出来了也不能浪费,江钰打算用这些红糖做红糖糍粑的买卖,也算先试试水。
舀完这一大锅糖可不轻松,江钰累得手臂打抖,一伸直来就发软发酸,她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汗,一边来回摆动,放松着双臂,一边向里屋走去,一进门就瞧见那本该昏迷着的人这时正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江钰试探性地走近,声音轻柔:“你怎么样?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