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婆的疑问,季雨声没有作答,因为这依旧是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为什么知道?
这叫他怎么说?难不成他还能告诉孟婆,你所经历的一切其实只是话本中的故事,而我是从写话本的人口中听说的吗?
当然不可能,撇开信任与否不说,这样的真相对于当事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了,这也正是他一直不想把所有事情和顾玄舟摊开说的一个重要因素。
明明有血有肉,每一天每时每刻都在成长记忆,回溯时光,鲜活如斯,可到头来却又人说这不过是一个话本,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所经历的所在乎的执着的,甚至是结局都是早就被设定好的,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解开执念,到还不如一直执着下去。
但不解开孟婆的执念,他们就过不了忘川。
组织了下语言,季雨笙道:“怎么知道的,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若我能解了姑娘长久以来心中所疑,姑娘是否可以放我们过去?”
“解我心中所惑?”孟婆轻笑,边说着边走向了季雨笙,“小公子倒是有趣,我守在这忘川千万余年,数十万载,沧海桑田,看惯了多少生死离别爱恨情仇,试问又有什么能让我疑惑的?”
“是吗?”季雨笙微微一笑,回望了她一眼,“那姑娘为何要寻那些神器?”
“据我所知,这天机镜乃西王母所有,能未卜先知,通古今,穿梭时空得力量,按姑娘的话来说,你守在这忘川千余年,应该是什么都看淡了才是,既如此,姑娘寻这天机镜又是为那般?还有那乾坤袋,灵…”
“够了!”孟婆挥手,打断了季雨笙的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季雨笙道:“姑娘莫恼,在下无意冒犯,只是不忍姑娘一直执着于此罢了。”
“哼!”孟婆冷笑了一声,“何必把话说的这般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借此渡河罢了。”
季雨笙点头,“这点我不否认,但想为姑娘解惑也是真的。”
孟婆看了眼季雨笙,片刻后道:“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其实对于孟婆的事,季雨笙知道的并不是很全,只是从夏安安给他讲述的故事来看,孟婆久留于忘川,只因一个执念。
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至于原著为什么没有详细描写到,可能是为了增添孟婆这个人设的神秘感被缩减了。
想当初他看这一段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为何孟婆要向前来渡忘川的人提那些要求,如今细细一想,便也说得通了。
尤其是天机镜,若他所料不错,孟婆寻这三样神器,只怕也是与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有关。
但既说起从前为什么会叫,“往生桥。”那就还得从孟婆还未成为孟婆的时候说起了。
鉴于这是人家的隐私过往,季雨笙看向孟婆,询问道:“姑娘可要借一步说话?还是……”
孟婆道:“不用,就在这里说罢。”
得到首肯,季雨笙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便说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回想了下之前听夏安安所述的那些事,季雨笙缓缓道:“人人都称姑娘孟婆,但其实孟婆不姓梦,就如这桥原本也不叫奈何桥对吗?”
孟婆看了眼季雨笙,转身望向了一望无际的忘川河,半响后才道:“是。”
得到答复后,季雨笙接着道:“其实再怎么知道,我也只是个局外人,不如姑娘自己知道的清楚,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向我们讲讲这奈何桥的由来,我保证,听完后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孟婆回眸,看了过来,“你想套我的话?”
季雨笙摇头,“不,说出来姑娘可能不信,但我知道的并不比姑娘知道的少,且姑娘不知道的,我也略略知道一些,所以才敢说要为姑娘解惑。”
孟婆走近,眼神停留在了季雨笙和顾玄舟之间,“好吧,看在这位小仙君的份上,我姑且相信你一回。”
许是时间太过久远,好半响孟婆才走到桥上,轻抚着一端的桥木,缓缓道:“这桥……是他亲手搭的,小公子你方才说对了,它原本不叫奈何桥,而是叫往生桥。”
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孟婆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凄凉,“可也只是叫往生桥而已,若非如此,我裴郎怎会…”
意识到有些情绪过激,孟婆顿了顿,缓缓向几人诉说起了一些她本人都快要记不住的陈年旧事。
“我与自小便有婚约,可后来裴郎家里出了事,家道中落后,我父亲母亲为了让我弟弟能寻得一门好差事,否认了这门亲事,逼着我嫁给当官的做小妾,好为我弟弟搭桥牵线,我不同意,裴郎也不愿我嫁过去受苦,婚期在即,万般无奈之下,我与裴郎决定私奔,去外地生活,可还没能过这条河便被他们找到了,要知道,私自与外男出逃是要浸猪笼沉河的,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将要嫁作人妇的人,知道被抓回去也逃不过一死,所以我与裴郎决定投河,寻个好死法,生不能相伴,死能在一起也是好的,可…”
接下来的话,季雨笙料到她不忍说便替她说了,“可裴公子死了,你却活下来了对吗?”
孟婆难掩痛苦之色,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