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睁开眼的第一想法是真亮啊,随后她就反应过来,这亮源于她对面不加遮挡的霓虹灯——没有任何遮挡的霓虹灯的光。
她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脚,很淡定地敲017:“崽,来解释一下。”
017默默把原主的记忆打包塞进秋千脑海。
“我热爱天地,我要翱翔于凤,即使我寸步难行。”
这是她微博的简介,也是她人生的写照。
秋千是高考后去买菜的路上被星探发现的,这是个很梦幻的开局。
当时她想着娱乐圈来钱快,没多想就应下来了,结果年纪轻被哄着签了个不平等条约,龙套跑了四年,钱本来就没多少,还被公司抽去了八成。秋千想解约还没办法付违约金,房租欠了两个月了,医院的住院费也已经交不起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砸向秋千的是一分钱的数倍。
前两天,医院通知她,母亲留了封遗书,自己选择不再治疗了,从顶楼跳下去了。
秋千他爸结婚后觉得家里钱不够,于是想方设法赚钱,最后染上了赌博,最后输得倾家荡产,秋千母亲受不住,离了婚。秋千身边只有母亲了,母亲一走,秋千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
给母亲办了个简易的葬礼后,秋千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于是趁着夜黑风高,自己一步步爬上了公司顶楼,打算一跃解千愁。
秋千接收完记忆盯着下方小得像甲虫一般的机动车,幽幽叹了口气。
楼顶的风呼啸而过,秋千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她打了个激灵,慢慢地起身,拎着行李箱往电梯走。
既然她来了,这日子就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现在是七月十三号凌晨一点,这个月没过一半,余额不到三百块。
秋千:“……”
她心好累啊。
她不是练习生,公司不给分配宿舍,被房东赶出来以后没地方去,这楼甚至都是带着行李箱打算跳的。
她坐着电梯一边下楼一边思索自己该去哪儿。
她这个位面的人设是慢热,朋友也不多,相熟的闺蜜都四散在各地,留在上海的多数是她不熟的大学同校同学或者零星几个高中同学。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秋千却还没想好能去哪。
她拎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最后在一家笑眯眯的白头发白胡子的老爷爷面前停下了脚步。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KFC。
秋千找了个角落,手挽着行李杆,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喂?”
“亲爱的秋小姐,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您知道您连今天六点的龙套都快拿不到了吗?您知道您之前给我发过来的自律规划行程表是今天五点起床吗?”
清脆的女声从听筒那端传来,秋千瞄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半。她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朱清。
啊,是原主的闺蜜之一。
原主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这一个星期在闺蜜群里也很少说话,母亲去世那件事也被她埋在心底。
当时的秋千想,反正自己也快死了,就不把这件事告诉朋友们让她们闹心了。
但是现在秋千来了,这件事情朋友们早晚要知道,还不如自己先亲口告诉她们,免得到时候还生了嫌隙。
“阿清,”秋千嗓子有点哑,她清了下嗓子,却发现声音没差,索性就接着说道,“阿清,我妈妈……没了。”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然后是朱清的喃喃:“什么?没……没了?”
正在晨跑的朱清停下脚步,一把把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秋千!什么时候的事?我们还是你朋友吗?这么大的事儿不早跟我说?咱妈葬礼办了吗?你那儿是不是手头挺紧的?你等等啊——”
秋千坐直身子,对着电话开了口:“阿清,我好累啊。”
朱清话头顿住,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
“秋千,”她说,“我们都在呢。”
秋千的眼底骤然就湿了。
她本身朋友不多,大多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所以她知道这大概率是原主的情绪。
这个位面的秋千很不幸,但是也很幸运。
“行了,不矫情了,还有点时间,我收拾收拾我自己去。”秋千挂了电话,深呼吸了一口气,借了肯德基的卫生间洗了把脸补了个妆,又觉得在肯德基蹭了一晚上又借了卫生间实在是太不厚道,于是最后咬牙买了一杯九块钱的果汁。
她今天要面试的角色不算是龙套,戏份算是多的,是男主在学校的学姐,很讨喜的角色,帮了男主很多,对男主有点朦胧的心动,但是在知道他与女主在一起了以后就潇洒离开了。
秋千扎了个高马尾,白衬衫牛仔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