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索把沙发上的那个小包摆正,看了看沙发上歪倒的人,想了想,还是把人送到了她的床上。
“只是迫于无奈才如此冒犯擅入秋姑娘闺房,还望秋姑娘莫要怪罪……”韩无索是半咪着眼睛把人送进她自己的房间的,之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秋千家。
秋千一个翻身坐起来,气笑了:“这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为了少看见我屋子把我扔床上了就?!”
017泼冷水:“19世纪10年代出生的平平无奇的民国时期的老古董而已。”
秋千:“……”
对哦,对她来说就是个活着的老古董。
秋千更郁闷了。
秋千问:“韩老板好感度没升?”
017:“……升了。”
秋千:“那你为什么没报?”
017声音都弱了几分:“因为他就上升了……2点,当前好感度82。”
秋千:“???”
秋千:“虽然我知道好感度80以后升得很缓慢,但是他不至于这么抠吧?”
秋千喋喋不休起来:“还有,好感度80多了说明他已经爱上我了,但是都这样了他怎么都不挑明的?”
017沉默一阵,说:“可能是自己家庭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之前不能轻易说爱人?”
秋千瞬间哑了炮,还不忘底气不足地嘀咕一句:“正常成熟些男人都该是深思之后才成家的嘛……”
韩无索的家庭还是她从王婆婆那儿打听来的。
韩无索其实并不是心甘情愿地来戏园子的,他其实更喜欢动手,家里坏了的钟表他自己都能自己修好,家里原本打算把他送去钟表店当个小学徒的,但是自从家里母亲因为长相出众被流氓围堵□□受了刺激,自己一头撞死在了他家旁边那条被堵的胡同里后,韩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余岁。
那是韩无索第一次见一个人一夜白发。
韩父的身体渐渐垮了下来,韩无索把自己关在自己屋子里呆了两天,第三天就自告奋勇去新来金陵的戏班。
“我能吃得苦,嗓子也亮,您收下我不会吃亏的!”
“魏班主,我知道我可能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间,但是我不怕的,多练练就过去了,我真的能扛过去的!”
“魏班主,我真的可以会很努力的,而且我很便宜的!我很便宜的!”
……
韩无索连着一个星期都跪在戏班子门口,从早到晚,风雨无阻。
为的就是戏班子学徒只有一个铜板的学费。
还有上台后观众的慷慨打赏。
他是时候褪去所谓“莽撞”和“轻狂”,撑起一个家。
虽然是只有两个人的家。
但是还是他的家。
他天天听着戏院里面的人吊嗓子,选唱段,自己很自觉地跟着学,里面唱什么,他就鹦鹉学舌一般唱什么,不管人家唱的是生角儿、旦角儿亦或者其他。
是旦角儿的唱段他就掐着嗓子唱,是老生的唱段他就压着嗓子唱。
八岁的韩无索唱到嗓子都哑了,才终于在第八天等来了魏班主的一句话。
“别再糟蹋你那好嗓子了……没有不让你进来。”
伴着“吱呀”一声,梨园的大门被推开,魏笙的声音就这样自门后传来。
魏笙大概四十岁的年纪,声音沉厚,韩无索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王婆婆卖了大半辈子的花,见着这孩子一周都从早到晚跪在门口,她劝不动他,每天就挑一枝最新鲜的花送给韩无索。
“有毅力的孩子会被眷顾的。”王婆婆每次递上花的时候,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韩无索总是会笑笑,然后默不作声地接下这份硬塞在他手里的好意。
韩无索回望自己的28年,觉得自己幸运又不幸。
他失去了母亲,身边多了一个会像母亲那样给予他善意的王婆婆;父亲在养病,他身边多了一位亦师亦友的班主魏笙。
现在,他更幸运地遇到了秋千,一个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心弦的女生。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作家。
他从不会让自己的幸运从自己眼前溜走。
“哥,我叫你哥!你别转了,转了三圈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柯林百无聊赖得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搭在木椅的扶手上,看着在后台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的韩无索,颇为无奈:“你不是都想好了吗?还在这儿纠结什么呢?”
韩无索脚步顿住,手指蜷了蜷,说:“万一她不喜欢我怎么办?我只送花会不会太过俗套?她是作家,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抄一首情诗什么的?我这个字也不好看……”
柯林扶额。
秋千闲得无聊,坐在书桌前翻了两页书,不经意间透过打开的窗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