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急促地向我奔来。
两只宽大的手掌快速用力地押了下来,手表硌在我的脊背上,我本能地不敢挣扎。掌心贴在皮毛上突突跳着,是过快的心跳。
“喂喂喂,怎么回事?”男人不敢大意挟着我的肋骨把我从地上提起,揣在顺势紧屈右肘里,两步便到了主人身边,“摔到哪了?”
主人的怒火还没消散,看她鼻息就知道了,白白的一团团的呼呼往外跑,我闻到黑尾的味道,于是为了求生扒紧黑风衣。她在黑尾的搀扶下站起来,这次怒气从嘴巴冒了出来,“头,居然让它跑出去两次?!”
黑尾试着用左手搂住她,因为姿势太别扭只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很仔细啦,上次阳台抽烟,门留了条缝都被你看到了。”
居然连那次吵架都是因为我?我吊在他胳膊上反思。
主人嘶地抽气,“还好你刚好下车,它绝育以来听话多了,没想到还惦记着外面。”
“先跟我上楼看看磕哪了?你要买什么?一会我帮你走一趟。”
我聪明的猫脑嗡嗡运转,这次哪是吵架。
主人左顾右看,支吾中等到黑尾几声不怀好意的催问。“前几天把你红酒喝了,购物时又忘了这回事,你说要过来我才突然记起。”
黑尾哧哧笑了起来。
“干什么!酒瘾犯了还不行?!”主人语气凶巴巴,上手推了黑尾一把,“开酒器让我一通好找,哪有放橱柜最高层的。”
我被挤在两人中间,算了,猫是液体,我忍痛坚持。
“抓紧可可娜了吗?手一松就跑了。”
“抓紧了抓紧了。”
主人被抱着还没忘了关心我,抓紧是用手的意思吧,被男人夹在肘弯里算不算抓紧?这么高,我蹬着腿借力生怕掉下去。
阔别已久的黑尾家,我落地先去找白毛团子,也立着耳朵兼顾客厅的交谈声。
“没出血,先冰敷着。”
“好……”
“真可怜,居然是双膝下跪。”
“现在有心情笑话我了?牛岛选手就该跑再快点。”
“看到小猫照片了?”
我听到后腾腾从卧室杀出来,主人的腿上搭着折起的厚毛巾,上面放着白色袋子,她见我来了又似笑非笑,“看到了,可可娜说它不喜欢。”
黑尾挨着她身边坐,贴着脸嘀咕:“不是说了嘛我就问问,同事妹妹家的母猫生了一窝,都挺可爱的,这次出差时间这么长我也知道我没空闲养猫。”
“所以才说母猫还是及时绝育比较好,不然天天求人收留小猫。”主人侧头,身体倚上黑尾胳膊,“还好有你带走它……不对,还好带走它的是你。”
黑田小姐一定很爱我,我喵喵两声跳上沙发。
“不过没了就没了,我又没有很喜欢猫,太麻烦了,白被罩全是黑毛,全套茶杯给我砸成四缺一,第一次看到它玩马桶水我都快哭了。”
够了,谁还没个小时候。我假装听不懂。
黑尾安静地耐心听她长长的抱怨,连个语气词都不给。
“算了,谁让它可爱呢?”主人捏捏我的耳朵,“真让你惯坏了,一看没罐头都要绝食了。”
“那倒是。”黑尾面带犹豫,想了半天开口,“一开始没打算带它走的,我只想喂喂流浪猫,胃口出奇得好,能明白吗,猫咖里的明星员工那样惹人注目。”
真的够了够了。
突然,我的脖子又被按住,主人加重了手上力度,说:“你家还有剪猫指甲的工具吧。”
“嗯。”
“我膝盖的伤不要紧,先把它指甲剪了吧,脏水沾了一身皮毛,得给它洗一遍。”
“今晚在这住?”
“呵,也让你出点空调电费,在我家连吃带喝,欠你的绝育钱早付完了。”
我只能被迫地看着地板,一双男士拖鞋从我眼皮底下移过,载着绝望指甲剪移了回来。
他们的黑发蹭到一起,黑尾在主人膝前蹲下身,伸手把控住我一对后足并一只前足,低头嘲笑般弯起嘴角,黑田小姐左手捏住我的肉垫,右手拿着的指甲剪贴近我作为地位象征的锐利爪尖。
我敞着毛绒绒的肚皮想,唯一的正义魔女只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