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将军请辞,与夫人归隐山林,悄然离京,鲜有人知。
那个如神话般的司徒家,自此没落。
司徒曾领的将士认人不听符,无主帅依然井井有条,仍旧是一支铁血之师,守千家灯火,护万里山河。
或许某年某月会再有一日,金戈铁马,名姓司徒的将军再度出世,续写热血洒边疆的不朽神话。
……
子契回了胡族,这一世,安然无恙。
他好傻,明明是一厢情愿又甘之如饴,明明知晓并无结果却亦拼尽全力,那小丫头怎地,就在他心间挥之不去?中毒了不成?他耶律子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子契已备好劫亲,当然,无异于以卵击石,以臣之名朝见,胆大妄为,明知不敌,依旧赴了这场必败的豪赌,不提轩辕皓与红缨两情相悦,即使成功,天下之大,何处容身?异国他乡?胡族后继又该如何?他不管不顾,就当,一时冲昏了头……
轩辕皓奸诈善计,阴毒无常,重利轻义,若嫁,非良人,虽轩辕皓待红缨是极好极好的,可今朝难保他日,子契总不能亲眼见着小丫头羊入虎口不是?这是子契说服自己的理由。
挺好,又莫名好笑。与君何干?
或多或少都有不甘吧,付出的未必少,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嫁与别人……他就是想,赔上这条命也换此生无憾,子契他,是何等骄傲的人呢?
红缨死了,小宝成不了再见之由了,子契亦该走了。
大概子契与红缨此生无缘吧。
这女童该如何?小宝日日盼着伤好,去和姐姐赔罪,姐姐人那么好,定会原谅她的吧,若不原谅,小宝也可一辈子为姐姐当牛做马,凭姐姐派遣,或是任姐姐责罚。
哥哥好忙,几日都是如此。那天,哥哥身着红衣,妖冶非常,哥哥说,他去娶姐姐,小宝闻言眼睛亮晶晶,可以见到姐姐了,哥哥姐姐好般配好般配的,小宝等呀等,盼呀盼,终于,姐姐没来,他们说,姐姐死了……是不是小宝害的,小宝给姐姐偿命……
子契回胡族断无带回一女童之说,风俗习惯皆是有异,小宝亦难以适应,最好仍是将她留于京城,可这小小女童举目无亲,子契无熟识之人……
南宫侯府。
医者仁心,况且对清寒来说,收留一女童,并非难事,清寒应下此差。
小宝怯生生望着清寒,这个姐姐很好看很好看,像仙女一样,可是好冷,会不会不喜欢她……
子契与清寒洽谈,蹲下与小宝说:“小宝日后就留于此,要听南宫小姐之言。”
“好,哥哥要走了吗?”
“嗯,哥哥回家。”
“那……哥哥再见。”纵有不舍,想挽留却又不敢,小宝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子契起身,“多谢南宫小姐。”
“无妨。”
“就此别过,告辞。”
小宝眼巴巴看着子契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叫小宝?”清冷女声传来。
“嗯,南宫姐姐。”
……
小宝虽留在南宫府,身上却是莫名出现伤痕,并无刁奴暗惩。细问之下,小宝才将事原委一五一十详告,小宝说,她害了姐姐,她给姐姐偿命。
清寒竟是不知该如何评判,率真?小宝想的好似很简单,无非是害人以命偿还,可她明明只是孩童,对自己狠厉如此……其实倒也无可厚非,弃孤生存,活到如今,小宝曾为活命跟在人贩子之后,助纣为虐,现今这般,已是极好,她似一把开了刃的剑,饮了血的兽,用的好,教得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当为利刃;若用不好,害人,亦伤己。
耶律子契倒是送来了一份大礼。
清寒怎办开导,说事与人亡和小宝无关就且不提。
小宝只觉,南宫姐姐面冷心热,人美心善,对于小宝来说,清寒就是仙女,来救她脱离苦海的仙女。
安心留下,衣食富足,简直如同梦境,若以前,小宝怎敢奢求?何德何能?她定倾毕生之力回报清寒。
清寒教其识字,让其习武,明为人处世,晓道德事理,知己之过,往后行善,尽己之力,为良善事。
小宝日渐长大,原名倒也不适,清寒为她择了新名——铃兰。
铃兰性子活泼,也讨喜,索性留在清寒身侧,端茶倒水,充当药童也做的来。
铃兰是清寒这一世最好的作品。
……
子契回胡族之后,一直身着红衣,至死。
西雅图长枪与策马日益精进,颇有几分红红缨的风范。
在西雅图的印象中,喜穿红衣的,唯有红缨……不过,王着红衣亦是极好看的。
阳世不看,转瞧阴间。
红缨见完轩辕皓最后一面后,随黑白无常而去。
在至孟婆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