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矿场大管事的声音再一次透过扩音符传来:“开工了!”
天气太冷,谢清后半夜被冻醒,基本没怎么睡好。她揉揉干涩的眼睛,冬日干冷的天气让她的嘴里干得没有一丝唾液。
她实在不想跟前几日一样,学别人往嘴里塞一捧雪来解渴。冬雪化作冰水,一直从嘴里冰到胃里,那寒凉的滋味,冷得人打颤。谢清此刻想起来,心底仍有余悸。
她摸摸自己冰冷的手背,打算去矿场的伙房碰碰运气。
早上的这一顿,矿场的矿奴们是没有的,只有管事与监工们有福享受。
谢清从伙房后门溜了进去,里面一片热火朝天地,灵米粥的香味飘满了整间屋子,其中还夹杂了肉饼的油香味。
谢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几日不见荤腥,她已经开始想念油水的滋味了。
她走近一个用抹布擦着灶台的年轻伙计,小声请求:“哥哥,可以给我一点热水吗?”
那伙计闻声转过头来,皱眉打量了下谢清,没好气地说:“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快出去!外面那么多雪,还塞不满你们的嘴!”
谢清虽然没抱太大期望,但遭到如此对待,心下也免不了有些失望,她没再乞求,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是谢清,春樱的女儿?”
谢清回头瞧去,一个身着管事服的高个中年男人正看着她。
谢清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这个人,原来是伙房的许管事。
不过原身对他的记忆非常有限,也仅仅止于见过几面,有些许印象而已。
听他的问话,似乎跟原身母亲有些瓜葛。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答道:“对。”
许管事认真打量了她一眼,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吩咐刚才的年轻伙计:“给她打一葫芦热水,再拿一个肉饼。”
又对谢清道:“以后想喝热水就过来。”
言罢,许管事正待离去,旁边却走出另一个同样穿着管事服的男子,他拍了下许管事的肩膀,促狭地笑道:“老许,照顾老情人的女儿呢?真够有情有义的!要我说,春樱当初要真跟了你,才是她最大的福气!”
许管事淡然一笑:“还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两人说笑间就走远了,留下懵逼的谢清独留在原地。原来,这许管事曾经也是自己的“备选继父”之一?
年轻伙计把葫芦和肉饼递给谢清,担心她在许管事那里给他上眼药,神情别扭地解释了一句:“之前我那话你可别放在心上,我要是不赶你走,等别人发现你闯进来了,可就不是赶走你这么简单了!”
不管这话是真还是假,谢清自然都不会得罪他,以后还得找他打热水呢。
她连忙一笑:“我明白你的好意,以后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一下。”
谢清在伙房后门把肉饼吃完,才匆匆赶去昨天没挖完的那个矿洞。
看到她姗姗来迟,王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嘲讽她的好机会。他眼珠一转,笑嘻嘻道:“贱丫头,干什么去了?莫不是学你娘,偷汉子去了?”
谢清懒得理他,不知道他小小年纪的一个男孩子,怎么说起话来,跟乡野村妇一样粗野无耻。
她径直走到角落,从背篓里拿出铁镐,慢慢地挖了起来。
可能是昨天把好运气用光了,挖了一上午,半块灵石都没挖到。
听到大管事的“开饭”命令,谢清疲倦地放下铁镐。幸好昨晚还剩了一个馒头,她摸摸怀里那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决定午饭就着葫芦里的水把它啃了。
“哎,贱丫头,你怎么不去排队打饭?又没挖到灵石?要不要我施舍你一块?只要你跪下来求我,我就给你,怎么样?”
王阳带着他的两个狗腿子站到了她的前方。
谢清无语地看着这个癞皮狗,真是黏上了就甩不掉。
看她不答话,王阳刚才还笑嘻嘻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兄弟们,上!打死这个死丫头!”
看着三人拿着铁镐慢慢围了上来,谢清拿起脚边的铁镐,朝其中一人挥舞过去,趁他闪避的功夫,从这个缺口跑了出去。
三人紧追其后,谢清体质比不上他们这些有灵根的孩子,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了。
让她感觉奇怪的是,按他们的速度,明明早就可以抓住她了,但三人却仿佛在戏耍她,只是把她赶来赶去的,却并没有直接上手抓她。
她虽然内心诧异,但也并不敢停下脚步,在他们的围追堵截下,最后跑进了一个荒凉的矿洞里。
眼看三人还在身后穷追不舍,她只得继续往矿洞深处跑去。
她一心往前跑,浑然没有发觉身后的三人早就没了踪影。
王阳三人联手将谢清赶进了那传言中“有进无出”的噩梦矿洞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