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陷入睡梦之中,他一个人在田间,借着月色,翻着土地。
一下又一下。
不知疲倦。
无人知道,那间屋子里,池咏青烧得有进气没出气。
生命只剩倒计时,一帧一帧地流逝,随时截至。
他却无能无力,别无他法。
他从来握不住什么,也从不被命运高抬贵手。
池叹澜也是,徐婉雨也是,池咏青更是,一个一个离他而去。
他却一直在,不应该在却还在。
霜露慢慢从水汽化为晶莹的水珠,世间一片透白,他的指尖早被冻得失去知觉,红肿一片。
池惊寒无知无觉地低头看了两秒,像不是看自己的手,俯身拿了衣服,刚拿到半空,一卷卷得紧紧的纸票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
“啪——”地一声。
激起一点点扬尘,他顿了几秒,弯腰捡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纸票是温热的,像一直被人攥在手里一样。
纸票被他一碰,往外摊开,依稀看到“——工分”。
是工分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