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安抚着躁动的水珠。
广陵王笑了笑:“原来方才听到了啊。”
她大方和道:“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不僭。”
密探们在百忙之中吐出嘴里的水。
“呸、呸呸!楼主!你们又在唱什么啊!——诶我说话就别泼我了啊!”
“没什么!”她大声道,“说你们闹得好!再闹腾些!”
又是队尾,一片寂静。蛾使自然是不敢对傅融下手,一边撑船,一边侧着耳朵听。
“楼主又在瞎说。”
蛾使见怪不怪,傅融一直看着那边。
蛾使心生一计。
日渐西斜,云又散了,残阳铺开水中。
一行人湿漉漉地回到了方才的芦苇荡,连傅融也没能幸免。
——蛾使是在快靠岸的时候下的手。
他认真道:“傅副官,我也是执行楼主的命令。”
说完,蛾使迅速溜下船,躲在广陵王身后。
“干什么,出来,”广陵王拎着他的脖子,“你看我像是能帮你挡傅副官的吗?”
“哈哈,”蛾使讪笑道,“楼主,傅副官只会说你,不会打你的。”
广陵王踢了他一脚,正好扑在傅融怀里。傅融活动着手腕,冷笑了一声。
蛾使连忙喊道:“楼主!我有要事汇报!刚刚傅副官一直在看你们那艘船,眼神比收账的时候还热烈,我估计——哇啊!”
蛾使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傅融脸色一变,立即改攻为捂,拖着人快速离开,颇有些气急败坏。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蛾使挣扎着朝广陵王伸出手以表忠心。广陵王看得好笑,捡起一块石子,抹去尘土,不轻不重地打在傅融手臂上。傅融回头,那人已经走了,蛾使趁机挣脱束缚,飞快逃脱。
“姐姐们!姐姐们等等我!”
女孩子们可不管这些,小跑地、呼朋引伴着先往枫树的地方去了。方才的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满片的红绸。远看没留意,众人靠近才发现,原来离岸远处有一棵几人的枫树。侍女们仰着头,有些苦恼。
“殿下,这棵树是不是已经被人选过了?”
密探不解:“嗯?为什么?”
侍女们指着树冠:“有红绸,不就是做标记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
密探后退几步借力上树,左右攀援,利落地把红绸取了下来。
她们拍了拍手:“现在没啦!”
王府的侍女没想到还能这样,怔怔地看着她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下一个问题。
“可是,我们拿什么做标记呢?”
密探们齐刷刷地从腰间取下匕首,七手八脚地就准备往上刻。
“停——!”
广陵王制止:“这么多人,这树都不够你们刻的。只能刻一个、最多三个,你们自己想想。”
“啊?”
密探嘟囔道:“那怎么够啊......”
“不管,自己想,”她道,“想好了叫我。”
“名字不能刻,那能不能画啊?”
“对对对!咱们有蜂部、蛾部、鸢部,雀部,各画一只吧!”
侍女们嗔道:“那我们呢?”
“那就加个狐狸咯?反正和楼主一样嘛。”
“楼主是挺像的,她们不像吧?”
“不对啊,这不止三个吧?”
“把图案组合一下不就好咯。”
......
广陵王背着手勾了勾手指,不着痕迹地往芦苇荡走去。另一个脚步声几乎随她同时挪动,她停下,他也停下。
傅融问:“怎么?”
广陵王转身,俯身靠近。
“你——”
“你也由他们闹,”广陵王按住他,“别动,我看看——全湿啦?一会儿早些回去。”
说罢,她啧啧称奇,直起身子。
“他们还是不够怕你啊。”
“都知道有你在背后撑腰,”傅融把她拨开,“好了,离远些,这是在外边。”
“牵都牵了,看看怎么了,”广陵王不满,“怎么,世家大族的清谈学不得,朝令夕改就学得。”
“我不是说这种时候......”
“嗯?”
气氛不对,傅融总算及时止损地没有说下去。
若非涉及背叛或者闯了大祸,广陵王几乎不会对自己人的所作所为做过多询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更何况在这样一个乱世里,每个人都有被不想探听的秘密。他们只是暂时相聚在这里,不必彼此负责,也不必承担什么。
她之前以为傅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或者名声受损,但她总要认识新的人,刚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