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成一只怪物。
那怪物嘶吼着,企图吃掉诞生它的人。可,还不等它发作,不知从何投掷而来的木枝直接戳中它的咒核所在处,瞬间将它分解。
作为【窗】的一员,秋山葵挠挠头,刚刚明明看到了有个四级咒灵啊,怎么眨眼睛就消失了,但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将事件记录下来,等会到总部后提交上去,请咒术师们来调查调查。
然而,在地狱,正在批阅文件的阎魔大王挠挠下巴,总觉得似乎忘了什么事情。他歪头朝殿外看去,居然没有看到自家辅佐官。
阎魔大王脑中一瞬间闪过终于可以偷懒了,手里的笔刚一放下,猛地被注视感升起,纯白色的小狗正蹲在大殿中,一双狗狗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阎魔大王,小白正在遵守鬼灯大人的指令,要好好地盯着阎魔大人批阅奏折。
任命的阎魔大人叹了口气,忍不住抱怨:“小白居然也被鬼灯收买了吗.....不愧是凶恶之名的辅佐官呢。”
不过鬼灯去哪里了呢?
打着印有金鱼草黑伞的鬼灯隐掉了自己的角,感应着与怀中那一页破碎的纸同源的灵力。他与人群逆行着,最终,看到了那蹲在屋檐下,身影已经无比浅淡的魂。
察觉到怀中那一页破碎的纸的挣扎,鬼灯啧了一声,将那纸抓得更稳了,他声音低且稳:“不想她死的更快,就别动。”
那页纸似乎听懂了,不再挣扎。
鬼灯朝着那屋檐而去,半蹲在已有点点飞散的魂前,紧握的手松开,那页纸顺着手掌的方向飞出,飘入那被火灼烧过的袖中,与藏于其中的书拼合。原有飞散的魂,仿佛被唤醒那般,疲惫惺忪的双眼睁开。
产自书的魂,懵懂地看着鬼神,她能够感觉到这个大哥哥身上的灵力....不,不是灵力,那是一种不属于人世的力量,像极了....像极了哥哥从泰山府君处归来时周身的力量。
是神明吗?
“你是神明吗?”
鬼灯看着这个孩子,拥有一双完全没有被污染过的眼睛,她圆圆的眼睛写满了真与诚。鬼灯眼神游移一瞬,忽然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孩子做到这个地步。
不论是谁,面对着这样干净真诚的孩子,都会动真心的吧,何况是那个能听到他人心声而痛苦不堪的男人呢。
“你的哥哥让我来接你去转生。”鬼灯原本想说麻仓叶王,可在话语将出口的瞬间变作了你的哥哥。
玉眨了眨眼,刚才残破的书页回来了也带来了哥哥留在书页上的讯息,那是独属于她和哥哥的对话方式,也是唯有她能够读懂的信。哥哥让她跟着面前的神明走呢。
她伸出手,主动地牵住神明落在身侧的手,干净纯真的小脸上洋溢着笑容:“请带我去找哥哥吧!”
与此同时,白泽遵守诺言,于今日进入泰山府君府邸。那位在阴阳道中掌管死亡的神明此刻正在做手工,他正在捏小人。
不是用糖做的小人,不是用泥做的小人,是将血与肉从一具身体中取出,再由神明的力量转渡为新捏的小婴儿的一部分。白泽静静地站在那,眼看着那副身体逐渐被掏空,只剩下完全用不了的破损的脏器。
泰山府君擦擦额头上的汗,一回头才发现白泽来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疲倦,冲着白泽摊手:“拿来吧。”
白泽将一只只有食指长、两根指头宽的窄颈细瓶从衣袖中拿出,十分留念地在脸上蹭了蹭:“一定要用到息土嘛~”他可是很不容易才和女娲娘娘那里拿到的息土呢,说是要用来种草药,娘娘才给了这么一点点。
泰山府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朝着洞府内一石桌上一指,三个小娃娃样的果子就坐落在玉盘内:“三颗人参果。”
白泽咧嘴一笑,将那小瓶子朝泰山府君一抛,转眼间已经拿起一颗人参果塞进嘴里。
泰山府君将细瓶的瓶塞拨开,利用自身神力,引动瓶内息土,细细的紫沙金土飞出,均匀地覆盖在小婴儿的周身。
这是一具没有五官、灵魂的躯体,一具完美的肉/身,但只能供给一个灵魂使用。
白泽手里拿着人参果,嘴巴还在嚼动着,他悠闲踱步到石台边,俯身看去,想了想,抬起手指,在那小婴儿胸口一点,一滴人参果汁混在几缕祥瑞中,已没入无魂的躯体。
泰山府君眼皮微抬,喂了一声:“别瞎搞。”
白泽嘿嘿一笑:“那家伙当初可是差点毁了我漂亮的皮毛,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顺心如意嘛。”
泰山府君没有说话,闭了闭眼睛,算是默认。
等息土彻底与躯体融合,又过了几日的傍晚,来自地狱的鬼神才抵达泰山府君所在之地。他向泰山府君行了礼,这才将自己的来意阐述:“赴千年之约,前来取走魂魄躯体。”
正在府邸中休憩的泰山府君手一抬,一卷曲着身体的无面小婴儿已漂浮在鬼灯面前,他伸出手,小婴儿就像是羽毛般落于他的臂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