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些日子衡中地界起了时疫,朔一兄与衡中来的几位大夫在太医院,难得闲暇。”
“时疫?可有伤及衡中百姓性命?”
阿素原不满带来栗子酥的这位夫人,可听她问话,反而带些认真地开始打量她。
“说是时疫,其实是有人暗中作梗,那病原不害人性命,如今快查清了,许小姐放心。”沈明道。
许芷蹙眉看向仍聚在门外的学子,“难道……”
“大抵错不了。”
许芷咬牙:“恶有恶报,他今日敢拿百姓性命儿戏,来日必自食恶果。”
沈明点头:“是他该得的。”
语毕,一时静默。
许芷看着雨滴落在屋檐,而后顺着瓦片落下,红墙落了雨,更显猩红,只是偶尔听得身旁那大人打喷嚏,此景也不显愁闷了。
沈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栗子酥,开口:“近些日子有同许将军夫妇通信吗?”
“嗯,”许芷不知因何提起,却也微笑答道,“写着信,只是爹娘常在疆场,怕是不好送到,慢慢地便将信留下了,待他们回来时再送到将军府,在暖炉边围坐念信……”
说着许芷想到了每每念信时爹和哥哥偷偷抹泪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
“寄出去吧。”沈明道。
“什么?”
“战场寒凉,许小姐将信寄出去吧,写着思念也好,三餐衣行也罢,总能给将军些许暖意,若是送信不便,就交由在下,我正要去南面,可以为小姐送信。”
再南还能南到南疆不成?许芷道:“好,既大人说了,我便寄,家中有信使,不劳大人挂心。”
阿素见甬道深处慢慢显出几人身影,眯眼瞧去,道:“咦,那是文大人?”
闻言,许芷望去,沈明下意识看向许芷,便见她目光染上亮色。
“今日多谢大人,若是栗子酥好吃,大人便跟夫君讲,我叫爹娘再为大人带些。”
许芷说完,便提起裙摆,伸手拦着雨向文思悯去了。
文思悯站在伞下,远远见个女子跑来,待看清来人后一扫淡漠神色,急急迎了上去,也不顾楼艾在身后举着伞跟着小跑也遮不住他。
“夫人,你怎在此处?”
文思悯见许芷衣衫湿了些,忙将披风脱下,围在许芷肩上,带子系得紧实。
“你总不回来,我怕糕点放坏,带来给你尝尝。”许芷将怀中的油纸包伸出披风,文思悯见状只得无奈:“夫人若是再晚个片刻,我便到家了。”
“忙完了?”
听到文思悯答是后,许芷开心得很,回身去寻沈明,却见二人早已不在原处。
“寻什么呢?”文思悯问。
“是方才有位大人将我带进了宫。”
“哪位大人?”
“是位面善的大人,我不认得他,只听他唤你朔一兄。”
文思悯自楼艾手中接过多备的伞,二人共撑一把,向府邸走去。
宫门外,沈明同阿素站在马车边,阿素撑着伞,沈明却未上车,目送文思悯夫妇走远,才回身上了马车。
“大人同那位是旧识?”
阿素坐定后,耐不住性子,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不算,只见过几面,我从前受许小姐恩惠,与许小姐而言应当不算什么。”沈明道。
“也难怪,那位看着是心善。”阿素啧了一声,自顾自地点了两下头。
沈明看向阿素,眼神似是在说何以见得,阿素便清清嗓子,道:“方才大人提到时疫,那位不问自家夫君,反而关切百姓,足以见得。”
“她向来心善。”
沈明手中还躺着许芷给他的栗子酥,阿素在一旁揶揄道:“也难怪……”
“难怪什么?”沈明听他语调奇怪,问。
“难怪公子一口一个小姐叫着。”阿素不安好心地笑,沈明却蹙了眉,“我叫她小姐?”
阿素点头,沈明面色更冷:“阿素,行事如此逾矩,你既听出,为何不作声?”
“阿素见那夫人也没提醒,便……”
阿素年纪不大,沈明向来不对他说重话,按按眉心,缓和道:“若下次我再唐突,切记要提醒我。”
阿素瘪着嘴应了,垂头丧气片刻,便又来了精神,盯着沈明手中的栗子酥问道:“公子,好吃吗,给阿素一块?”
“不好吃。”沈明面无表情,将栗子酥包好塞到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