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西京千里之遥,远在云州,萧舜的军队陷入苦战,他们一路从疆城关战线往外推进,畅通无阻。
萧舜虽觉可能有异,然而姜氏军溃败,却不似做伪,机会难得,只要把姜氏赶出云州,自此洛京平,西京安,便是姜氏占据定城,燕云十六州给了他们,与大梁形成南北割据之势,大梁亦可再享受百年之安。
这种诱惑没人能抵抗得了,然而一入姜氏占据的云州城大寨,却静悄悄的,四下无人,无数支火箭飞射而来,大营内,竟全都是易燃引火之物,甚至还有火药火油。
好在,萧舜此前,让将士们背了棉被,沾满水盖在身上,减少许多伤亡。
然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中了埋伏便失了主动和先机。
他们中了空城计,想要退时,却发现敌军大营被围,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此时西京已经沦陷。
萧舜带着残兵败将,重新整合军队,拼了命的想要回援西京,然而一路上重重设卡,到处都是姜氏的军队,历城军,玄甲军,神策骑兵,层层阻拦,他们不仅不得前进寸步,反而被打的只剩下两千兵马,与温家军,也失了联络。
“殿下,不能再回西京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回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萧舜早已失了往日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的从容模样,面色阴郁,满是焦灼:“不回援西京,父皇怎么办?王妃和旭儿可都在西京呢!”
“殿下,姜行既然布了局,将我们和温家军引走,他带领玄甲军突袭西京,是铁了心要拿下国都,必然不会允许我们回援的,咱们一路损兵折将,便是到了西京,拿什么跟姜行的玄甲军去拼,殿下要束手就擒,引颈就戮吗?”
萧舜顿时泄了气,身体的疲惫与心里的焦急,已经要把他打垮了。
“那我要怎么办?”
司徒封眸中精光一闪:“我们不回西京,去越州!”
萧舜不解,甚至有点生气:“你要我做逃兵?”
“殿下既知前路乃是死路,回了西京,难道陛下就是站在殿下这边的?殿下无兵可用,可人可唤,我们拿什么跟姜行拼,殿下,西京已经沦陷,我们是无可奈何,殿下若成了萧氏唯一血脉,为保大梁正统,难道不该先退守安全之地,重整旗鼓,再一鼓作气,剿灭姜氏叛军,把西京再收复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莫要惩匹夫之勇!”
司徒封说的条条是道:“越州临海,如今的郡守一直是铁杆保皇派,西京沦陷,郡守定然全力支持殿下复国,我们在越州招兵买马,再组建水师舰队,不愁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萧舜沉默一瞬。
司徒封见他动心,无非是缺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回西京有什么好,便是救了老皇帝,救了贵妃和四皇子五皇子,老皇帝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他们殿下,殿下拼死拼活,最后却为旁人做嫁衣,就算殿下心甘情愿,他们这些跟随殿下的人,也绝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从龙之功落入别人手中。
“殿下可是担心王妃娘娘和小世子?”
萧舜不语。
果然是了。
司徒封再劝:“姜行对权贵女眷一向优容,便是因为王妃是殿下之妻,也不会对女人做什么,小世子又是稚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他更不会做出格之事,反而还会善待,殿下不必担心王妃与小世子有性命之忧。”
见萧舜仍旧面有忧色。
“等咱们在越州站稳脚跟,便派暗卫将王妃与小世子从西京接出来,西京皇族宗室实在太多,姜行也不可能派人盯着王妃和小世子,属下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殿下您明面上对王妃和小世子越不上心,姜行也越不会为难他们,而殿下若表现出为妻儿所扰,王妃与小世子,便会成为拿捏殿下的人质。”
萧舜叹气:“可是,他们身陷险境,我却不能去救他们,无论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我都没有尽到责任,实在是无颜见他们。”
“不过是一时撤退罢了,殿下何必自寻烦恼,况且,王妃娘娘多次为我们筹集军粮,她知道百姓疾苦,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又怎会不知分寸,因此而怨怼殿下?便是王妃,也一定愿意殿下东山再起,将她风光迎回。”
萧舜垂眸:“你说的对,婵儿最是贤惠淑慎,一定会体谅我的难处。”
司徒封再接再励:“等殿下大业已成,将王妃接出,册为皇后,执掌凤印,何愁王妃会怨恨殿下呢,殿下如今筹谋东山再起,不也是为了王妃和小世子?”
萧舜已经被说服。
“殿下,欲成大事,可不能儿女情长。罗将军,你不是也有家眷在西京?”
罗将军嗨了一声:“不过女人孩子罢了,再娶新的再生便是。”
见萧舜脸色阴沉,罗将军自知失言:“我那些婆娘,不能跟王妃娘娘相比,王妃娘娘是天上之月,她们就是地上的泥,殿下日后好好补偿王妃娘娘,为了一时意气,若咱们全军覆没,王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