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茫然极了,连躲开都忘记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江公子说的这个故事,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大概是某个话本子写的故事吧。
没想到,江公子和他妻子,居然也像故事一样。
他身上很香,却并非香的呛人,更不是那些喜好脸上扑粉的梁国贵族男子,那种浓郁的脂粉味。
淡淡的,很轻盈,似有若无萦绕在她鼻间,她素来不喜欢男人身上有太过浓郁的香气,却也不喜欢男子一身臭汗味,而他身上的香气,却刚刚好。
温婵定了定心神,下意识往后躲,心中慌乱,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往下一撇,似是很不悦。
“江公子,你既然已经有了妻室,今日与我在桂园吃饭,可有与你妻子说过此事?”
她想将他一军。
谁知,这男人只是挑眉,在她表达不愿意靠的这么近后,虽然不悦,很快便掩盖住,后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妃娘娘可有与豫王殿下说过?”
私自跟外男吃饭,连茯苓都是不知的,温婵面色一变,还是强笑:“殿下在云州,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没必要跟殿下说嘴,我又要怎么说呢,飞鸽传书?”
他轻笑:“到底是不方便说还是不能说,娘娘心知肚明。”
温婵是真的恼了,脸都气红。
“我妻子是这世上最大度,贤惠,是最好的人,我与娘娘不过吃个便饭,她不会生我的气。”
温婵点点头,起身揣手:“我知道了,今日江公子邀我吃饭,便是我阿姐的事,事我已经知晓,饭也吃的差不多,我这就得回去,王府事多,还望江公子勿怪。”
她起身便解下身上那件皮毛大氅,挂在椅子上,微微颔首,便走出这隐蔽的亭子。
“你一直叫我江公子,都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温婵停住脚步,转头回望,微微蹙眉,她不是问过这人姓甚名谁,是他自己不愿意说的。
“已经不重要了,我也并不想知道。”
“但我却想告诉你。”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我名江怀因,怀瑾握瑜之怀,兰因絮果之因。”
温婵面色淡淡:“我知晓了,江公子。”
她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雪下的更大,从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她没穿着斗篷,也没带伞,更没带婢女,手炉也被放在桌旁。
还真是一点也不欠他的。
而她一身雪青的衣裳,唯有发,是乌色的,哪怕穿着厚实的冬衣,也腰肢细细,身子娇弱婀娜,却叫人担心,这样细弱的身体,能否经受住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呢。
她不是冬日凛然傲骨的寒梅,能经受得住风霜雨雪,她太瘦了。
江怀因默默地看着,看到她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看了许久,嗤笑,将杯中酒饮尽,放下酒盅,捞起那大氅,寻她而去。
雪落在她的发顶肩头,将她衬的越发羸弱。
王府的马车其实是停在桂园不远处的食肆中,她只要出了桂园,就能坐上马车回去。
曾经,她未嫁人时,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没有平静的时候,现在嫁入王府深居简出,这种热闹是不太爱凑的,因为萧舜不喜欢出风头,可这是在桂园。
梅花开的正好。
粉梅红梅,甚至还有价值千金的绿梅,争奇斗艳,如今又下了雪,白雪红梅,正是冬日一景。
桂园的花销再大,城外的流民不知冻死饿死几何,城内这些权贵们,也照样夜夜笙歌。
她听到丝竹声乐,嗅到珍馐之味,心底的冷比身上的冷要更加让她如坠冰窟,对于这些权贵来说,哪怕大梁国破,他们也不会家亡,谁知道这些人家族背后有多少已经向姜广王投诚了呢。
世家能几百年屹立不倒,甚至历经宋朝梁朝,好些世家都是两头下注。
只有他们温家,准备要一条路走到死,与大梁共存亡。
温婵垂下眼眸,不想看这纸醉金迷的场面,没得叫人难受。
“这不是王妃娘娘?怎么这么就要走啊?”
耳熟的声音,温婵叹气,转过头,果然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穿着秋香色衣裙,位于中间的那个姑娘,有十八九岁,生的颇有几分娇俏,跟宫里的贵妃还有两分相似,是贾家的九姑娘。
从排序上看,就知道了,贾家女儿生的多,身为唯一的男丁贾升自然宝贵无比。
既女儿多,自然就显得没那么珍贵,但这位九姑娘是因为与贾升乃是同母所生,所以在贾家那么多姑娘中,自然得宠。
她一直与她不太对付,小时候便是如此。
贾姑娘自忖美貌过人,不然他们贾家怎会出了一后一贵妃,都得陛下珍爱呢?
能嫁入皇家的,唯有他们贾家的女人才配!
可贾九娘到了哪里,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