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豫是被勒死的。
秦暮羽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头打量起尸身的脖颈处。
只见两根勒狠极为的相近,若不细瞧极难被发现。
为了再次确认齐豫的死亡真相。
沈竹音又检查起死者的唇舌,只见他的舌尖已探出了齿外。
这正是被勒死才有的样子。
齐豫果真是先被勒死,后被人伪装成自杀吊在了药房里。
那么这个凶手,也许就是那封绝笔信的真正主人。
沈竹音向秦暮羽的怀中一指,希望他取出书信与自己再核查一遍。
可展开书信一瞧,两封书信上无论是笔锋走向还是着墨的力度。
字迹都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么诱冯元觞来金陵和杀死齐豫的,应该就是这个写信的人了。
随着信纸被缓慢翻动,沈竹音突然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她忙探手抽出了几张信纸,凑近了鼻下细闻。
告密信上除了有微弱的墨香外,竟然还夹杂着淡淡的沉水香味。
可绝笔信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沉水香的痕迹,反而散发出一阵阵凌霄花香!
沉水香价高不易得。
而齐豫也不过是个普通商贾,身边绝不会有用沉水香墨写信的人。
那么凌霄花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也许只有去惟善堂,才能理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沈竹音刚要开口,就听秦暮羽提议:“一起去凶案现场。”
*
此时已日上三竿。
可惟善堂却挂上了打样的牌子。
药房四周也挤满了围观的人,边抻着脖子往里瞧,边叽叽喳喳议论着案情。
惟善堂的伙计们都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外,寸步不敢离开,等着官兵挨个的问询。
沈竹音随着秦暮羽,穿过拥挤的人群快步走进了药房的内堂。
因知府传过手谕,在提刑官未到之前,药房内的一切都不许移动。
所以药房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屋中的陈设十分简单。
除了账台和右侧一排排装着各式草药的药斗子,就是房屋正中一把被踢翻的椅子。
沈竹音在案子上找到了账本,想从上面找到砒|霜的买卖记录。
可账上出入的不过是些桔梗、陈皮和甘草等治咳嗽发烧的寻常药。
根本没有一点砒|霜的影子。
莫非凶手把账本藏了起来?
为了知道案发时的样子,沈竹音走到了窗前。
边摩挲着窗框上的尘土,边向窗外的官兵问道:“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官兵立马将一个药店的伙计推进了屋子,说道:“是他。”
沈竹音走到房门旁,又盯着门栓看了片刻。
向伙计问道:“你进门的时候,房门可是锁着的?”
“呃?”
清晨惨景冲击太大,伙计的心力精神都留在了齐豫的身上。
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门。
想了好一阵子,才慢吞吞的说道:“门是反锁的,我踢了半天才踢开。”
“反锁的?”沈竹音的眉毛皱的愈发的紧了。
屋内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那这个勒死齐豫的凶手。
若不是武功高手,就定是与他相熟的人。
而窗边的浮灰也说明,凶手并没有越窗而逃。
门栓更是几近完好,上面只有轻微的断痕,想必是伙计破门而入时踢断的。
沈竹音急着取过账本,随便翻开了几页。
指着上面的苍术问道:“你们这里买卖的,就只有这几种寻常的药?”
伙计哆嗦的接过账本。
看了几眼后说道:“这本里没有大毒的药,那些药都是单下账的,是归吴远管着的。”
不等沈竹音吩咐,官兵早找起了吴远。
没片刻的功夫,一个白皙清瘦的男子就站到了沈竹音的面前。
沈竹音却转身走向了一处单独摆放的药柜,细瞧每个斗上的药名。
上面都是些大毒的草药。
沈竹音指着药斗问道:“最近哪些大毒的药进行了买卖?”
“大毒的药根本没有销路,所以惟善堂也只收了斑蝥、巴豆和砒|霜这三种。可这几个月下来,这些药连一钱的量都没卖到。”
吴远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了个账本,递给了沈竹音。
沈竹音接过账本,却不急着去看。
反倒是抬起手,从头上抽出个极细的簪子。
弯下腰对着装有砒|霜药斗的锁孔一扭。
“咔嚓”一声,整盒药都被抽了出来。
三月初二入砒|霜五两三钱。
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