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军攻城时牺牲的。李家大部分人也在那时遇难,如今仅存的当家人就只有李姑娘了。于是若大的李府甚是空旷,战时也不便修葺,虽有残败倒还收拾的干净。
“眼下这一战,军中营帐多有损毁,修复重置还需时日。好在这宅子空屋多,奴家刚与范大人商议过,李宅空屋暂作帅帐安顿。这间就是给狄将军休息的了,有些简陋,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李姑娘深明大义,那就叨扰了。”
狄青如是说,李姑娘抿嘴笑笑没再多言语,而是将一块干净的帕子用温水浸好拧干上前要给狄青处理伤口。
狄青又于男女大防上拘束起来,被不耐烦的郭精奇一把按下,道,“人家李姑娘都落落大方,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个什么劲啊?”
被这一说,狄青面红耳赤,李姑娘更是忍不住脸上拘着笑却不忘手里忙活,郭精奇就在一旁打下手。
好在狄青看上去狼狈,但身上大部分是别人的血,他只有些许破皮的小伤,郭精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直到李姑娘细心地将狄青的伤口收拾妥当,她硬按下狄青让他合眼睡下,听到均匀呼吸声,隐在门外的郭精奇才放心离开。
行至东院,正瞧见忙碌人群中心的范仲淹,周遭的人都在忙着归置主帅帐搬来的物品,他倒是不受半分影响地研究着军图。
郭精奇好奇地上前打了声招呼,范仲淹如常回礼后继续埋头研究。
“李元昊此次攻城不得,该会消停几日了吧?毕竟士兵也需要休息的。”
范仲淹闻言拧眉摇了摇头道,“恐怕很快便有第二波了。”
郭精奇愕然忙问,“为何?”
范仲淹略为沉思后道,“党项人善面对面搏战,不善攻城。所以之前李元昊多以诱我军出城迎战而获战机。然自军前诛心不成,他竟选择了攻城。虽我军有所损失,但实际他伤亡更甚。如此不计代价地出战,倒显现出他急于求成。微臣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急于拿下延州城。”
郭精奇也陷入沉思,心想李元昊前世今生都是何等心思通透经验丰富,怎么会做这赔本买卖。
没等她想明白,只听士兵来报圣旨到。
出门一看不仅有宣旨官,还有一队百余人的禁军侍卫。
此道圣旨是下给郭精奇的,她和范仲淹及一干将士下跪接旨。待打开金黄色的龙纹圣旨,力透纸背的短短两个字映入眼帘,“速归”。
郭精奇瞬间泪目。久违了,见字如面。
“娘娘,微臣带来的这一队人马是陛下亲自挑选的大内高手,特意为护娘娘安全抵京而准备的。”宣旨官恭敬地凑到郭精奇面前道。
这时狄青不知被谁告知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郭精奇四下扫过,再低头看看圣旨,而后轻声对宣旨官道,“我不能走,至少现在我不能走。”宣旨官听着一脸难色。
“中贵人请稍等。”郭精奇说罢,匆匆进了屋子,没多久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信封,显然开口是刚刚封上的。她将信递给宣旨官道,“烦请中贵人将此信交给陛下。”
宣旨官百般规劝无果,只好带着信回京了。
不远处的狄青露出欣慰的笑却又好似心酸地望着她。
郭精奇不回京非留在战地却不是添乱,还大为有益。每每双方交战,她就井然有序地组织起后方的老百姓们。医疗队,文工团,炊事班,就像战场上盛开的太阳花备受欢迎。
不仅如此,她还搞出许多新花样。
狄青骁勇善战,战场上铮铮英姿,打打杀杀几个回合,甚至出城反攻。郭精奇和城里众女子像粉丝似的于城楼上为众将士欢呼呐喊,竟比战鼓更有效。好多年轻的士兵以打胜仗得情书为傲,斗志昂扬。狄青更是收到不计其数的情书,甚至媒婆上门,却被他一一谢拒。
“你为何不娶?”郭精奇好奇地问。
狄青淡淡道,“行军打仗,今日不知明日生,又何必连累人家姑娘。”
郭精奇赶紧捂住他嘴,道,“你是战神,不会有事的,安安心心娶妻生子就好。话说李姑娘就很不错,人长的好看又温柔体贴。你瞧,自打你受伤,她就日日都来,对你是极为上心的!”
其实郭精奇这样有意撮合他俩已不止一次,狄青终于忍不住道,“我已有心上人。”
“啊?我怎么不知道!她在哪?长什么样?我见过吗?”
狄青不想她如此好奇,只草草搪塞一句,“以后会有机会见的。”至于其它,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说了。
赵祯岂会被郭精奇这一句“待我凯旋”打发了。他又气又急地在延和殿里转悠,“谁要她凯旋?朕的二十万大军都是吃素的?还用得着她逞能啦?”
于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圣旨被送往延州城。
半月一道圣旨,当郭精奇手里拿到第四道圣旨时已是两个月后的当夜。
连着几日的阴雨绵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