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阵营欢呼声震耳欲聋,郭精奇一头扎进狄青的怀里紧紧环抱住他,这才劫后余生地大哭大叫。
李元昊无计可施,只好偃旗息鼓。见党项人退兵,宋军更是欢呼雀跃。狄青没多废话,将郭精奇再度抱上马背,自己与她共乘一骑,率军回城。
事出仓促,没设多余的营帐。狄青命人将郭精奇送至他帐中洗漱休息,而自己则在帐外为她守门。只是一军主帅竟如护卫兵般站岗守门,瞧见的兵士无不目瞪口呆,还真是扎眼啊!
而这般情境郭精奇却不是头回见了,她泡在热气氤氲的大浴桶里,想起她与狄青的初相识,仿佛昨日重现,不由地笑起来。
待她洗漱完毕刚要出浴,忽闻帐外一声柔柔的女声,“娘娘,奴家可能进来?”
郭精奇整个身子又缩回浴桶道,“嗯,进来吧。”
随着帐帘被掀起又转瞬放下,一个眉目清秀正值妙龄的姑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该是给她换洗的衣物。
“都是奴家的粗布衣裳,有些陈旧,临时将就一下,望娘娘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倒是麻烦你啦!”
姑娘羞涩地一边帮郭精奇穿戴一边柔声道,“狄将军只说借衣裳,却未道是给这般貌美似天仙般的贵人穿。早知我便寻了城里最好看的衣裳拿来,也不枉配娘娘的美貌。”
“哈哈,你可别夸了,再夸我都找不到北了。本来还想就着狄大哥的衣裳对付对付,他倒细心这兵荒马乱的还考虑到我合不合身,舒不舒服。”
“狄……大……哥……娘娘与狄将军看来交情匪浅啊,真是令人羡慕!”姑娘说罢忙低下头,掩饰脸颊的绯红。
郭精奇敏感地嗅出丝酸味,忙道,“因为是兄弟嘛!”
姑娘惊疑抬头,抿嘴笑笑未再多言,忙活完便躬身有礼地退出帐了。
郭精奇一人四方踱步地参观起狄青的营帐。兵器,兵书,铠甲,面具……还有案几上半副未写完的字,竟是自己曾教狄青写的他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字体上简直可与她的以假乱真。
郭精奇不由心虚,原本当时只因狄青说不识字,兴致上来非要教他几个。如今看自己这破字,还让他练了这么久,误人子弟啊!早知道找个好先生好好写一副了。
闲逛了半晌,不见狄青回来,她百无聊赖决定出帐逛逛。
虽在城池之内,但十万大军终不是小数目。为不扰民,范仲淹命将士们在城内化整为零空地上扎营。于是同为军中营帐,除了旗帜徽标以及兵士们的着装不同,其它的和西夏军营还真没什么两样。可她却看着哪哪都好看,哪哪都顺眼,果然心情大好,眼里尽是美好!
行至沙石铺就的练兵场时,夕阳西下郭精奇正巧瞅见场地中央那个她遍寻的身影。眼下他已褪去战衣,一身利落的烟青色常服,手中挥舞着那柄红缨长枪,伸手投足间刚进有力衣袂翻飞甚是好看。
郭精奇看得如痴如醉,心想,“我哥真是太帅了,啥样的姑娘才配得上啊!”这时狄青也注意到了她,收枪走来,脸上却有一抹尚未化开的惆怅。
郭精奇满脸甜笑地迎上去,他却眉心微拧咣地半跪在地,一声“娘娘”叫得郭精奇一愣。
她忙不迭地扶起狄青,“狄大哥,你怎么也这样呢。这里没有主仆,只有兄妹啊!”郭精奇说罢,注意力被他的那杆长枪吸引。她提起他的枪又道,“你刚才是什么招式?好看,教我。”狄青片刻的凝思后微微一笑,挑起脚边的另一杆枪在手上。两人一白一红,双枪合并,画面绝美。
范仲淹远远看着,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两人耍完刀枪,狄青引郭精奇去帅帐见范仲淹。一见面,范仲淹就以极为标准的君臣礼拜之,郭精奇无奈只好受此一拜,狄青立在一旁心中又是五味杂陈。
“陛下现在可好?”郭精奇扶起范仲淹便急着问,“在被掳途中,我其实有远元见到过陛下,当时他该是心绞痛犯了,吐了好多血。”
范仲淹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一个多月前京中确实传来消息陛下病危。”
“什么?!”
“娘娘且宽心。好在有惊无险,经过太医院救治陛下龙体现已无碍。”
郭精奇终于一口气松下来,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陛下早在一月前便有密诏传来,让驻军密切留意党项军的动静,尤其是俘虏中是否有特别之人。想必那时陛下便料到李元昊有此一计。臣这便上表告之陛下娘娘的近况,相信陛下得知娘娘无恙定会龙颜大悦的!”
郭精奇心跳莫名地加速,一颗心仿佛越过万水千山往京城去了。这般无限遐想的样子深深印入了狄青的眼眸里。
晚餐清粥小菜,郭精奇却吃得极香。
“重点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吃!”她边吃边和狄青唠家常,彼此诉说着自分开以来的种种遭遇。
“只听得敌营虏获了我朝一贵人,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