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摸了摸小胡子无奈点点头,将随从赶了出去,杜泉也识相地避开了。
“总管请说吧。”
“道长,今次除了要为亡夫置办丧事之外,还要另订做一口小的灵柩。”
“小的灵柩?这是?”
“是给林家长孙的。”
“额?”林家长孙?不是才七八岁的年纪吗?“林老爷和林小少爷是否遇上什么灾祸了,怎么如此凑巧一同魂归西天了呢?”
陈总管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只怕说了道长还未必肯信,虽然夫人下了令全府上下不得有人胡言乱语,但事有蹊跷谁心里都不踏实,或者此事还得请道长出手帮忙。”
白岩不接话,只静静等陈总管将事情慢慢道来。
大半月前林家刚满八岁的小少爷忽然染病,没几日便断了气,林家上下皆十分悲痛,林老爷自然大受打击,第二日也病倒了,虽请了名医来救命,可不到十日还是撒手人寰了。这本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门不幸,林府一时间乱作一团。但是异常诡异古怪的事情这才刚刚发生。
家中最伤心欲绝的莫过于小少爷的亲母,林老爷病倒之后,林少夫人依旧死死守着爱子的遗体哭的死去活来,小少爷的屋子都不让人进去,林夫人忙着照顾林老爷本也顾不得林小少爷的丧事,而林少爷又是个没主见的人,自己儿子死了还来不及伤心,自己父亲又病了,可把他急得满屋子乱转,于是就把小少爷的丧事耽搁了。
待到林老爷仙逝之后,林夫人才想着把祖孙俩的丧事一起办了吧。进了小少爷的屋才猛然发现林少夫人还死死抱着儿子的尸身不让任何人碰,整个人还痴痴颠颠的,语无伦次,而怪就怪在小少爷的尸体在这大热的天里居然没有丝毫腐坏的痕迹,以至于连林夫人自己都有种错觉那可怜的孩子还未死。
府里开始流言四起,说小少爷是被妖鬼吸去了精气才会这么不生不死的。林夫人一介女流当下是真没了主意,只能听凭林少爷做主。林少爷思来想去地,听信了下人的话,去庙里请了得道高僧来家里念经驱魔避邪,可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小少爷还是没有脉息没有体温也没有腐坏。
陈总管也不知为何,竟向这素未蒙面的白老道说了这么许多:“为了避免下人七嘴八舌地乱说,坏了林家的声名,夫人便使我来先来打点后事,再请高人到家里做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超度亡魂了。”
白岩听完林府的故事,面色渐渐凝重,看着陈总管黯然幽寡的眼神,不禁暗自叹了口气,道:“此事老道定当尽快告诉离掌柜。请陈总管回府询问一声若林夫人不介意,老道想待离掌柜一回来便带她上您府里去看一看。必要的话,亦可以立即为小少爷测一测身长,尽早制作完棺木,也好让已故之人早早入土为安。”
陈总管听言,想了想说道:“夫人近日精神不济,为府里那些事操碎了心,还望此事快些办妥也了去一桩心事。为小少爷测量身长一事当无问题,请离掌柜尽快来府里一趟吧。另外,方才我说的那些话希望道长能保密,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对林府的名声始终不好。”
“这个老道明白的,请陈总管放心。”
“那就多谢道长了。”
白岩目送陈总管离开棺材铺,交代了杜泉看店,自己就从侧门离开了。
距离棺材铺五条街远有一处僻静的院落,灰白色的高墙,朱红色大门,两头逾三百斤的石狮子端坐门前,这便是棺材铺离掌柜的府邸了。
一道朱门隔绝开来的是另一个幽静的世界。院落内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十分凉快,丝毫没有外头那种烈日暴晒的感觉。整个宅子好像就是建在水面上的一样,白岩一路入内一路走过数座小桥。院内极静,静的只有流水潺潺之声,连虫鸣鸟叫都没有,静得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白岩推开主屋的门,跨入其中,屋内几缕青烟袅袅,风从敞开的房内穿入内室,轻轻撩起屋内浅紫的纱幔。
“离入夜尚早,你回来做什么?”女子铃铃的轻语亦如烟雾一般飘散在屋内,重重纱帐掩住了她的身形只留一道人影。
白岩道:“起来吧,店里来生意了。”
“既然有生意做你怎么不留在店里帮帮杜泉呢?”
“跟我去一趟林府。”
“不去。”女子懒懒说道,“乏,不想起,不想去,更不想与你同去。”
白岩将林夫人的故事向她说了一遍,道:“此事蹊跷,你不好奇?”
“那些个小妖小鬼的,你随手收了不就得了,何必来烦我?”
“陈总管身上并无妖气。”
“干我什么事,不去不去。”女子有些不耐烦了,听语气已有赶人的意思。
“是谁惹到你了,脾气这么大?”
“谁惹到我了?你,就是你!”女子向着白岩走来,停在最后一重纱幔之后,冷声道,“我身上还有你下的七道封印,又在屋里施了这么多禁咒,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