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强忍心中悲痛,冷静下来,想抱着阿愉离开,又乍然瞥见天地池上方坐椅背后藏着一摸人影。
她第一反应,就是北堂离骁。
“北堂离骁?”
她匆忙走过去查看,那人正瑟瑟发抖。
“天帝!?”
苏曦禾万万没想到,天帝竟成了漏网之鱼,躲在这里成了缩头乌龟。
这还是平时那个威严的天帝吗?
她知道天帝更多的是管理六界的职能,法力其实并不高深,甚至不及在场的大多数人。
但也不应该这般贪生怕死,当真令人唏嘘。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天帝抱着头,缩成一团,哪里还有六界之主的样子。
苏曦禾只觉得讽刺:“天帝,是你组织大家来杀我的吧,现在大家都死了,你却还活着,你觉得这合理吗?”
天帝只捂着头,胆小如鼠,刚才的神气早已不见。
苏曦禾眼角泪意涌动道:“刚才夜柳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想想真是可笑,以前我以为你们都是明辨是非的正义之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天真,高估了你们的好,也低估了人性的恶。”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也被蒙蔽了。”天帝瑟瑟缩缩说着求饶的话,“不知者不罪,求你……放我一命……”
苏曦禾嘴角扯出嗤笑,这就是天下人一心拥戴的天帝吗?
眼盲心瞎,贪生怕死,这样的人也配当天帝吗?
苏曦禾攥紧拳头,邪气萦绕在拳掌之间,她举起拳头,想要了结了天帝。
即将动手的那一刻,一丝理智忽然窜上她的大脑。
她要是杀了他,那谁还能坐这天帝之位?
六界所有有名有姓的人都被她屠戮殆尽,还有谁能来当这个天帝?
难道……她来当?
不不不,她是六界的罪人,她没有资格,她也不愿意!
现在她只想带着阿愉,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从此再不问世事。
现下各界领袖都死于她手,再没了天帝这个主心骨,六界怕是会大乱套。
她是对六界有恨,可她并不想看到六界众生陷入生灵涂炭之中。
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她成了邪神,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虽冤枉,却也难辞其咎,毕竟,她的手上确实满是鲜血。
最后,苏曦禾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道:“我不会杀你,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值得六界众生爱戴的好天帝。”
天帝闻言,舒了一口气,楞在地上,久久不敢相信苏曦禾竟真的放过了他。
苏曦禾转身走下台,怀中酸涩的心情,朝着阿愉走去。
她抱起阿愉,阿愉的身体愈发僵硬,她揪心地落下大滴泪珠:“阿愉,娘亲这就带你走,以后娘亲再也不会将你弄丢了。”
刚走了没两步,还没走出天地池,一道金光从她背后袭来。
苏曦禾正沉浸在凄楚的情绪中,毫无防备,被击倒在地,阿愉也滚到一边。
她愕然回眸,天空中一女子手持一把金光闪耀的长剑降落在她面前。
苏曦禾惊诧道:“镜幽仙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想杀我?”
闻姜神色阴沉:“当初是我一时昏了头,没能守好邪灵珠,才酿成你这个大祸,现在我当然要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苏曦禾冷笑道:“是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不知道闻姜的态度为什么突然转变这么大?难道是因为没能和北堂离骁顺利举办婚礼?
刚才的说辞明显只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闻姜愤怒道:“那是因为之前念在你把北堂离骁送给我的份上,我才对你心慈手软,可没想到你不过是在捉弄于我。”
果然不出苏曦禾所料,还真的是因为北堂离骁。
她不屑道:“我何时捉弄过你?你要怪就怪北堂离骁那个贱人,他不爱你,你找我有何用?”
闻姜吼道:“怎么没用,你死了,他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自然会回到我身边。”
苏曦禾无奈摇头,发出轻蔑的笑声。
闻姜恼怒道:“你笑什么?”
苏曦禾冷哼一声:“我笑你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一个我不要的垃圾,你却视若珍宝。”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闻姜戾气冲冲,又转动手中的剑,话锋一转,“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手中的剑吧,这把剑名为镇邪剑,是我用女娲石在业火中淬炼了三千年,又在玄灵圣水中浸泡了三千年,再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三千年,最后我亲自铸练打磨,每日注入灵力一千年,才终于炼成。”
苏曦禾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把剑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