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带着阴暗的憎恨,几乎要把他的脊椎打折,招招劲力暗藏,血色从江雪寒嘴角渗出,沁入了泥土中,晕开一片暗红。
“江雪寒!你这该死的,要不是你,小爷的腿怎么会瘸?!”
后生一边喘气一边怒打,打到最后便用那只跛脚踢踹,他的眼睛闪过一丝恶毒,反正不过是——
他的跛脚踩在江雪寒右腿膝盖上,逐渐用力,不料滑了一个趔趄。他踢着江雪寒的肩膀把他翻过来,江雪寒半边脸沾了泥土,却衬得另半边脸美如仙人。后生情不自禁地露出垂涎的神色:“师叔,您看这美人……要不我们就享用享用?”
孟姓长者不置一词,只是鄙夷地往远处走了几步,露出不屑的神情:
这小子真恶心,要不是还有点用处……
剧痛使得江雪寒的意识慢慢恢复,他听见后生那句话,大脑却无法思考他话中的“美人”是什么。大约是很美妙、让人想拥有的东西?
随着意识恢复,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黏腻而恶心,他忽然想起来,那美人莫非就是指他自己?心下火起,他一掌推开那人,陌生的剧痛却从手腕升起。他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修为全废,体质连个凡人都不如,自然无法像往昔般退敌。
“哟,江仙尊醒了?那就更有意思了!”后生猥琐之心大起,还待动手解他衣带,却听一声清脆的叱喝——
“你这人好缺德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江雪寒耳中。他勉强睁开双眼,看到了潇湘,她的身后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人,视线太模糊了,怎么都看不清。
是师祖吗?师祖居然来了,是不是宗门依旧相信他的清白?
江雪寒松了口气,一口闷在胸中许久的血喷了出来。
“拜托您了!”潇湘急切地向那人喊道,转身跑向江雪寒。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后生从江雪寒身边拂开,后生心中暗恼,但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只得低下头站在一边。
潇湘不知道江雪寒受了怎样的伤,不敢随便挪动他,只好用帕子沾去他脸上的泥巴。
“是……师祖来了吗?”江雪寒气若游丝。
潇湘恍然。都这时候了,江雪寒还指望宗门能站在他这边,为他洗刷冤屈。只得胡乱应付了几句,他这才肯闭上眼睛安睡一会儿。
睡梦中,他的意识感到一道温暖而纯净的金光笼罩着他,缓慢地修复着他背部被陈明德打到断裂的骨骼和各处受损的筋脉。
“江仙尊?你醒了吗?”他听到有人问他,可是他太困了,也无法分辨那声音属于谁。过了许久,他气力恢复了一些,睁开眼睛,看到相似的一身红衣,却是慧慈大师的袈裟颜色。
“不要乱动,江仙尊。我先为你治疗骨伤。”慧慈大师念了声阿弥陀佛,手掌中金光缭绕在他的脊骨上。
“我半路遇到大师,想着宗门可能有人要平白生事端,就把大师先请来。”潇湘蹲在他床头,小声解释道。
师祖没有来,但慧慈大师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江雪寒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多谢大师。”
大师微微颔首,便不说话了。
江雪寒神色恹恹的,有些心灰意冷。
潇湘握住江雪寒的手,把脸埋在他手心:“我听说师祖那边一直在和其他宗门周旋,怕是难以抽身,这才向慧慈大师求助的,不要怪我。”
“嗯。我知道。”江雪寒点点头。潇湘敏锐地发觉,他已心如死灰,原本尚余一息的求生欲彻底消失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治疗完毕,慧慈大师支开潇湘,与江雪寒密谈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临走时一手一个提上了扒得只剩大裤衩,吊在悬崖上被朔风冻得发紫、涕泗横流的两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