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堪堪清醒。
漂亮男高中生用笑颜说出“你已经非常厉害了”什么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1324万日元？”
早见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忽然带上莫名的打量，几秒后突然意味深长地笑开，往后退了几步，拉远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直到他退后，我才发现自己刚刚和他的距离究竟有多近。
来不及羞赧，我满心欢喜地打开手机核实到账信息。
银行卡余额已经从可怜的102万日元飞跃至1426万日元……方才的术式发动，居然是真的。
光顾着看悟同学的眼睛，我压根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是否存在情绪波动。
但——就算有波动，应该也不是很大吧。
毕竟刚刚被安慰的人是我。
并不大的情绪波动意味着他的咒力外泄程度也极其细微，仅仅是这种程度便能换来一千多万……我简直不敢想象他能为我带来多大财富。
在金钱面前，道德不算什么，委屈自然也不算什么。
我迅速向校长发消息阐明我‘不再想离职’的志愿，笑眯眯地抬头招呼早见悟:“哦，这是一笔天降横财呢，悟同学也这么觉得吧。”
“那当然。”
他顺嘴赞同我的观点，又状似无意地询问道:“既然老师有钱了，那……还会离职吗？”
我斩钉截铁:“不会。”
末了又想起这些财富都是悟同学带来的，赶紧和善地发出邀请:“今天放学之后，我请悟同学吃顿饭当作赔礼道歉吧。”
“诶？老师居然还在在意那件事啊。”悟同学挥了挥手，“吃饭就免了，老师对我的爱我心领啦。”
“……校长教过你要尊重老师吧？”
刚刚升起的感动再度消散，被气的。
“你们学校规矩也太多了，这也算不尊重老师吗？”早见悟抱肩看着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行。
我对每个学生都抱有仁慈的爱心，所以我宽恕悟同学乱说话的行为。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那就这样吧，下节课我带你去班上做自我介绍。”我把桌上洒落的试卷收起来，“你先随便去哪儿晃晃，我就不招待了。”
早见悟表情有些委屈:“难道我拒绝老师的共同就餐邀请，老师就从此对我冷淡起来了吗？”
……包容。
我默念。
早见悟是个几分钟前试图安慰我的好孩子。
百感交集下，我终于还是没能成功笑出来:“悟同学再这样轻浮地对待老师是会被我用花瓶削掉脑袋的哦？”
“咦？好凶！但我可是单单花瓶消灭不掉的存在！”
“行啦行啦。”
再让他说下去又不知要多纠缠多久。
我赶紧制止少年的中二言论:“我知道了，悟同学是最强——最强的同学可不能在这里继续打扰老师备课啊。”
不做人的破学校。
助教是不用上课的，但教案是每节课都要写的。
美其名曰“积累经验”，为成为正式教师做准备。
我拿钢笔敲了敲桌上的教案本，由衷替一开始就只想做助教的自己感到悲哀。
不对。
为了不让早见悟误会‘我在因为他拒绝邀约而生气’，我是不是应该解释几句？
看他这样，好像很容易误解我的意思啊。
“……那个，我也并没有因为你拒绝我的邀请就生你的气，只是真的要备课。”
。
可恶。更欲盖弥彰了！
果不其然，早见悟也用‘哎呀哎呀我懂’的眼神看着我，但兴许是刚刚的威胁起了作用，他到底没多说什么害人尴尬的话。
“总之，你先出去吧。”
被自己语言系统折服的我心情一团糟，指着办公室门口便想送客:“去找校长，自己转转，或者去图书馆坐一会儿，都可以。”
“下午上课前再来找我。”
“噢。”他好声好气地应了，也不知是否真的听了进去。
一心只想让他赶紧离开以缓解尴尬情绪的我当然没纠结太多，见他乖乖退了出去，便抱着安静一时是一时的心态写起了教案。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再抬起头来时，东方正明亮着的太阳已经居于天空正中央，灼灼洒下灿烂的金辉。
下午的课并不多，一点半上课，三点二十下课，再之后就是社团时间。
我看了看表，时针已经将要越过数字“1”，起身打算去找早见悟。
他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校长室、图书馆、社团活动室，甚至学校的大礼堂，但凡我和他提过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依旧没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