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平稳……家人……照顾……心情……”
耳边传来嘈杂的交谈声,吵得申懿汝烦心不已。
才没睡多久,这么快就又要起来干活了?
“……孩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肺部突突地疼,是谁的声音?
纤长挺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眼下的阴影被光亮驱散,病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浓郁的消毒水味,这是……医院吗?
没被捂死?自己被人救了?
眼珠子往四周转了转,洁白的墙壁,与监狱里截然不同的风格与氛围。
右侧的窗台微微透进几缕清风,被拨弄到两边的浅蓝色窗帘微微地随风晃动,夹杂着若隐若现皂角的清香。
“小汝,你醒了?!!”
申懿汝的大脑还有些宕机,这里好像不是监狱里的医院。
病床边的美妇人注意到病床上孩子的动静,连忙激动地扑了过来。
她是谁?
眼前的中年女人保养得很好,脖子上挂着一串泛着莹光的珍珠项链,色泽与大小俱均匀,不是凡品。
尽管戴着珍珠项链的女人神色焦急,可在举手投足间仍然散发着一股优雅的味道,得体的仪态昭示着她良好的修养。
“你……”
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却跟随着窗柩的和风消散了。
难道是自己的哪个子侄辈,从把自己从监狱里带出来了?
“来,小汝,喝点水。”
美妇人看见床上原本娇嫩的少女嘴唇发干,就连说话声都干涩在了喉咙里。
连忙拿起病床边小几上的军绿色保温杯。拧开盖子,倒了些温水出来,递到了床边。
“愣着干什么?快把小汝扶起来啊!”
刮了一眼直愣愣站在床边的申肇延,黎金玉没好气地使唤人。
小汝?小汝是谁?
来不及仔细地思索,申懿汝这才发现,原来床边还站着一位穿着薄羊毛衫的少年。
少年身材高大,估计有六尺左右的身高。
脸上的五官长得小而精致,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爽。
透过宽松的米白色羊毛衫,申懿汝注意到少年的臂围相当夸张,看起来有一把子力气。
申肇延来到病床前,慢慢地架着申懿汝两边的胳肢窝儿,将人扶起来,靠坐在了铁栏杆制的床头。
双手接过美妇人递来的盛着温水的保温杯盖子,申懿汝惊奇地发现,她的手怎么变年轻了?
原本在监狱里因为干活,磨砺得布满老茧的双手,现在嫩得像是小葱似的。
水生生俏伶伶,就跟她小时候的双手差不多。
右手食指上原本被烟草熏黄的痕迹也不见了。
“这是哪儿?”
轻轻抿了一口温水润过喉咙,少女的嗓音软糯柔嫩,哪里还有半分老年人的暮气。
问完这句话,申懿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她这是在做梦吗?
“乖乖,这里是陆军总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之前听到你落水的消息,可要吓死妈妈了!”
黎金玉坐到床边,半搂住申懿汝瘦削的肩膀,姿态亲昵,不似作伪。
妈妈?
来不及多想,刚刚扶她坐起来的少年突兀地插了句嘴。
“真不知道那潘景轩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把自己弄成这样?”
“潘景轩?”
少女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惊异,好陌生的名字啊,听起来像是哪家的少爷。
“妈妈,有镜子吗?”
自幼接受良好的家族教育,又活了好几十年。
申懿汝不动声色地问床边的美妇人讨要镜子。
跟江泽深离婚前,她一个人守在家里无聊,常常上网,也看过一些小说的。
小说里的女主角会从现代穿越到古代,那么她现在是不是也穿越到了别人的身体里面呢?
“你啊,还是那么臭美!”
黎金玉宠溺地从随身背着的包包里翻出来一面鎏金描花,镶着红宝石的带盖小镜子递给申懿汝。
“申懿汝,我可听说,那些被淹死的人都面色铁青,可丑可丑了。
你那么爱漂亮,就算不想活了,也该找个体面的……”
顺手从病床床尾拉了一张塑料凳子塞到屁股下面坐下来,申肇延狗嘴里的象牙还没吐完,就遭了黎金玉一顿胖揍。
“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管好你的嘴,别在小汝的面前说这种话!”
挺阔的鳄鱼皮手包拍在后背上,等到申肇延回过劲儿来,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几分痛感。
“妈!我就是这么一说!
申懿汝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