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正是李玉良回来的日子。
不用出府,他们在角门外见上一面也不算难。可是叶父一番外面的情报却让两人有些不安,尤其是风灵,一直到年前都提着心。
直到大年初一,一大早风灵就在等着了,但是直到中午都没有人来过,风灵不免有些焦虑。
“先回去吧,外面有王会看着呢,人来了会过来叫我们的。”
叶舒好歹把人劝走了。
但是直到入夜,李玉良也没有出现。
叶舒早就吩咐王会暗自去查了,这几年王会帮着他做事,也跑出些门道了,倒是不担心他办事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李玉良是到了泽县才遇上什么意外,还是根本就没来得及赶到泽县。
初二跟何氏去何府拜年,歇了一夜,初三回来,之后的亲朋拜贺,就不一定要小辈参与了。
王会办事果然可靠,叶舒他们刚回府,他就借机回来禀报消息了。
这还要牵扯到之前流窜到泽县的那伙贼人,原本只是江湖上的恩怨,官府衙门不打算理会,免得惹一身骚。
结果其中一方鱼死网破之下,竟然朝普通人下手,偷偷在好几家食铺投毒,不少人都遭了殃,李玉良就是其中一个。
这事儿一出,大过节的,县里衙役和各医馆的大夫们都被薅来加班,偏他们还有气没处撒,大正月的,不少人家里都挂了白布了。
县太爷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够,就出了这档子事儿,气得在官衙后院里大骂。
死了这么多人,是不好瞒住的,平常办公你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跟江湖里的人各行其是。但是这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尤其底下平民百姓出了事,不找你官府审案,难道还五湖四海的去江湖上□□了怨?
所以这个事是一定会记载县令头上的,因此他才会这么生气,且悔不当初,早知道将那些人赶出泽县也好啊!
叶舒他们回来之前,王会就去衙门里接人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官府门口这么怨声载道的。听说县太爷是发了狠了要拿人了,不惜动用关系,还请了江湖里的高手来协助。
这案情不算难查,难的是抓人。那些个人仗着有些脚力身手,作乱后四处逃窜,要了案还有得磨呢。
但是这些受害人还算好交涉,衙门里巴不得赶紧将人抬走,拉回去治还是拉回去埋都好,反正别堆在县衙里发臭。又一边庆幸,幸好这是在寒冬腊月里,要是夏天,那就真是要命了。
王会带走李玉良的时候,他也就一口气吊着。然后给他找了个地方安置,又找来了大夫专门看诊,这会儿能抽出一个大夫也不容易。
风灵赶到地方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李玉良奄奄一息的样子,甚至因为中毒呕吐,身上没有清理得很干净,看着还有些狼狈。
风灵脑中一时空白,一时又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春天,李玉良也是这样躺在床上,浑身烧得人事不省。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独自离开,下山去医馆找了大夫过来,让师父及时得救。
现在她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提着胆子,跑那么远的路去医馆,县里最好的大夫就已经被请过来了。可是扎针灌药过后,李玉良整个人还是青中发紫。
大夫又拨了拨李玉良的眼皮,捏开嘴看他的舌苔,然后分别拿起他的两只手,都探过脉,最后却还是叹息一声,神情遗憾地对着风灵摇摇头。
风灵曾经是跟江大夫请教学习过的,自然知道他的本事,因此见他也束手无策,才更觉绝望。
江大夫倒是将银针包还拿在手里,对风灵说,“我还有一套针法,可以强行唤醒他的神智,但是至多保持一刻左右,即会油尽灯枯。但是以他目前这个状态,恐怕也撑不过今夜。要不要用,你们可以慎重考虑。”
风灵努力压下喉中的干哑,不死心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江大夫您也不行吗?”
江大夫看着她,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如果今天子夜前,你们能找到一位解毒高手,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善毒之人多在江湖行走,不仅行踪琢磨不定,往往性情也颇为古怪,你们或许可以祈祷正好有一位毒师经过此地,还恰好兴致大发,愿意救人,而不是将遇到的人都毒死。”
风灵还不及反应,旁边听到的王会倒先吸了一口凉气,“这江湖上的毒,竟然都如此厉害的吗?”
“倒也不全是。”江大夫虽然不涉足武林,但是江湖上有关医毒之事还是有所关注,因此比旁人稍有些了解,“如今江湖上的医毒之术皆消迹已久,根据官府那边的消息,投毒之人也并不是制毒之人,恐怕是哪里机缘巧合得到的剧毒。”
“我辈杏林之人,或许也有善长解毒的,但是我擅长的还是诊病治疾。同一个症状,若是自身疾病,病灶尚且有多种可能,换做中毒,那可能性就更多,只是解表毒的话,甚至可能加重内毒,以至于加速丧命。”
“况且,如今这毒药配方,我们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