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父的行动很快,第二天就请来了老大夫探脉。
虽然叶舒看着好转了,但底子在那儿,很容易反复,老大夫还是保守的老一套说法,不过言辞安慰的话居多。
至于何氏,则是“意外”的喜脉了。
只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被老大夫好生叮嘱了一番。
送走老大夫后,叶父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她好好休息了,小心翼翼的搀着何氏坐下。
叶父早知道何氏有了身孕了,只是之前叶舒病重得很,他是不能以这个理由让她放弃照顾叶舒的,反而可能加重她内心负担,于是先没让大夫跟她说,只是吩咐贴身的下人时刻关注着,想着再觑着机会告诉她。
何氏生叶舒时受了寒,之后月事就一直不大准了,前段时间心神又全在孩子身上,没太关注自己的身体,加上才生育了一胎,也已五六年了,这才模模糊糊怀了两三月,自己还没有发现。
何氏摸着小腹,倒没再怪他之前太过小心了,反而有些后怕。
但心有余悸之外,又不免想起新进府里的那个孩子,跟丈夫感叹道:“那孩子是真有福气,才刚来,府里运势就好起来了,昨天真应该让那道长收下银子的。”
尽管叶父不觉得这全是风灵带来的运,但又确实凑巧,叶舒的身体好转些了,他也找到机会提醒何氏有了身孕,让她之后好些休息。
这么想着,倒也不介意何氏归功给她了。
“那道士既然说那孩子跟我们有缘,就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让管事搭几日粥棚也就罢了。”叶父知道怎么让何氏安心。
“你不是说那孩子也很聪明吗,这几天我尽快找来西席。舒儿也渐大了,不好总看闲书,到时候叫先生一起教着,你也省心。”
何氏闻言点头,“这样安排很好。”
不出三日,叶父果然请来一位女西席。
女西席姓孟,年纪不小了。前年死了丈夫,唯一的女儿也已远嫁,自己闲在家中颇为冷清,为了找个事儿打发时间,这才应招来了。
孟西席学识不浅,不仅给风灵启蒙没有问题,对儒道两家经典也颇有一番见解,甚至因为夫家杏林出身,在医道上也有所涉猎。
孟西席在课上严肃却不严酷,私下甚至还很和蔼。相处一段时间后,叶舒和风灵都很喜欢她。
当时又正逢何氏孕期反应大起来,两个孩子除了早中晚去看望何氏,其他时间基本都归孟氏在带了。
两个孩子又聪明伶俐,孟氏也乐得代劳,因为也住在叶府中,除了学业上,在生活上也忍不住分心照看。
知道叶舒身体不好,孟氏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家中还存有不少医类书籍,尤其有些食补方子,她记了不少,时不时叫厨房做来。
一晃到入冬,两个小孩都胖了不少。
刚入冬月,孟氏却突然来请辞,差点把何氏吓了一跳。
何氏肚子已经隆起不小了,对孟氏倒也没失了礼数。孟氏不仅是孩子们的师长,论年纪,也可算她的长辈了。
况且这半年来,她精力不济,对孩子难免疏忽,但是每日请安,肉眼可见孩子是被教的越发的好了,这都多亏了孟氏的尽心,何氏心里自然也有一份感激在的。
在听清孟氏来辞的缘由后,何氏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孟氏女儿女婿惦记老母独自在家,打算过来接她去女婿那边过年,因为路远,所以提前来接。
叶府主家人口不多,孟氏也是独身一人,原本是要一起过节的。不过既然对方子女有这份孝心,何氏自然也不会阻止,便批了她的假。
孟氏被聘后就住在叶府,孩子们的学习全听她的安排,平时想修个三五日,都不用跟主家请示。
只是这次去女婿家路远,来回一趟不容易,便打算多住两日,算上来回的时间,这一去得两三月的时间了,出于礼数,怎么也得和主家知会一声。
何氏没有意见,孩子们的功课,孟氏也自有安排。
这半年来,风灵早已学完开蒙的课程,甚至因为叶舒精力不足济,风灵的学习进度都已经快追上他了。
给他们各自布置了课业任务,孟氏还不忘关心两人生活上的安排,给叶舒留了几个冬日温补的食方。而风灵则历来对食方中各项效用很感兴趣,离开前,孟氏回夫家择了本图装本的《本草经》,供她闲时翻看。
风灵得了书,自然喜不自胜,每日做完课业,就跟叶舒抱着书看,遇到感兴趣的、或者眼熟的,还会让下人找来对照。
一日混过一日,转眼进入腊月,何氏也将近临盆。不仅风灵和叶舒无心再看闲书,有事没事蹭在主院里陪她,连叶父也赶着查完府下庄子铺子账目,早早空出时间来陪何氏。
何氏生叶舒的时候伤了身子,因此尽管这不是头胎,叶父还是很谨慎。
好在何氏这一胎怀得还算安稳,刚进腊月,就顺利产下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