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早月叠起双腿倚在椅上,手肘撑在扶手上,食指点在太阳穴的位置。看似慵懒无比,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
在场的大多数人印象中,情报专家是从事后方的文职人员。
是,这点确实没错。
可如果情报专家在战争中,扮演的角色仅仅只是一介文员的话,那各个国家就不会为了织田家的嫡系情报人员,争个头破血流了。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这场闹剧,你们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安藤流流歌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她拉着安藤丽香的手,准备离开会客室,却听到自己一辈子都不想面对的那个紫发女孩,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喊住了她。
“唔,那个,”忌村静子怯弱地想站起来,却被织田早月一把拉住胳膊,借着惯力让她又坐回到椅子上。她讶异地看了过去,织田早月还是维持刚刚的坐姿,精致的面孔上面无表情。
“我想问,安藤小姐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侮辱织田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觉得她敢回答吗?”织田早月嗤笑一声,冰冷的视线特意在宗方京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他面露不悦后,才把视线移回安藤丽香身上。
那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配上这副笑里藏刀的样子,让安藤丽香莫名想到了神话中的海妖塞壬。
看似动如心魄的美丽面孔下,藏着非同一般的危险。
“不如这样,两位安藤小姐对静子说声对不起,我们这件事就此翻篇,如何?”
“诶!?”
听到这话,忌村静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织田早月,又看了眼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正咬牙切齿瞪着织田早月的安藤流流歌。
织田早月没有看她,而是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缓缓握上她的手。
一瞬间,忌村静子体验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哪怕是当初自己被欺负了,安藤流流歌指示十六夜惣之助帮她报复回去,她都未曾像现在这般开心。
因为她知道,织田早月在真心实意地为她打抱不平,而安藤流流歌只是觉得自己的附属品被人欺负了,让她脸上无光罢了。
这时,一道冷峻的声音插了进来,“安藤桑,你已经耽误很久的时间了。”
说话的,是从头到尾都没发过言的宗方京助。
他一点都不关心这场闹剧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所以才一直作壁上观,未曾说过什么。
但是不关心,可不代表他没听他们的对话。
哪怕是傻子都听得出,织田早月明里暗里不是在怼未来机关,就是在怼他。
连表面上的和平都懒得维持了吗?
自视甚高,自傲自大——宗方京助默默在心中,属于织田早月的小本本上,给她记下一笔。
“咳咳,”天愿和夫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抚织田早月的同时,话里话外不停地催促安藤丽香早点道歉。
大家都以为安藤丽香说句道歉,就可以继续开会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安藤丽香一抹眼泪,扔下一句你们都欺负我,转身夺门而出。
看到这一幕后,织田早月微微抽了抽嘴角,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瞧瞧这不知礼数的任性模样,她猜这个女孩在家里,肯定是被娇宠的对象。从小到大应该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才会把一身的坏毛病带进未来机关。
被所有人以不满的目光注视着,安藤流流歌自觉丢脸,连忙弯起九十度的腰,为自己的下属向二人道歉。
织田早月一直没回话,她只能咬着后槽牙,边在心里埋怨,边维持着鞠躬的姿势。
“希望安藤桑日后做事前,能多想想。空有一身热血,没有脑子的话,很容易出事的。”
说到这里,她轻笑一声,缓缓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好脾气。”
这话倒是没错。
要是她们敢在织田成面前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只怕等未来机关成员赶来,面前只剩下两具新鲜出炉的尸体了。
话音刚落,安藤流流歌仿佛得到大赦一般,话都没说,就连忙跑了出去。
织田早月敛了敛眸,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对她来说,刚刚的剧目不过是小打小闹,接下来的戏目才是来到未来机关最重要的事情。
她含着笑意,抬头看向天愿和夫:“天愿先生,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直说便是。”
天愿和夫虽老态龙钟,但眼镜后的目光炯炯有神。他摸了摸山羊胡,哈哈大笑道:“早月,我可以这么喊你吧。”
温和的语气,配上笑眯眯的样子,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寻常老人在关爱旧友的孙女一样,“不愧是诚一郎的孙女,伶牙俐齿的样子,和他还真是如出一辙。”
“您谬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