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寒暄夸耀都散得差不多了,顾清宜才走近这马儿,先前马儿的不服训没了,瞧见她靠近她的脑袋,还温顺的眨了眨眼,晃了晃脑袋。
顾清宜摊开掌心任它蹭了蹭,神色却有些肃冷发白,不用顾清宜仔细观察,就轻易的看见马匹靠近右眼的地方有些狭小的针口,她看得心颤,用手在周遭按了按,左手抬手摸了摸马儿安抚:“别怕,我给你瞧瞧......”
蓦地,她迅速的拔出那长针!马匹再次扬天嘶鸣——
侍卫长听到动静,连忙看过来:“顾姑娘,怎么回事?”
“......没事。”她伸出绢帕擦了那伤口处转而冒出的血珠,冷静回话。
不等侍卫长再过来,身后响起了脚步声,顾清宜回头看,冷笑一声:“信王世子。”
将军府靠近马场的东侧有一处竹林,青石板路延伸至林中深处,不等裴屏玉带着她再往前走,顾清宜停住脚步:“够了,就在这里罢,信王世子还请物归原主。”
裴屏玉停住脚步,笑着反问:“怕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顾清宜反唇讥笑:“难道我不该怕吗?”
她身后就是开阔的石板路,要是这裴屏玉当真有什么危险的举动,她能及时呼声叫人。
裴屏玉定定的看着她,从袖口掏出绢帕:“本世子自来是说话算话之人,这次,算你命大,我要是知道你将今日窃听之事泄露出去半个字,你一定不想死得太难看罢?”
看着面前放狠话的裴屏玉,顾清宜越发冷静:“究竟是什么让世子认为,这绢帕一定是我落下的?难道世子这么容易就被诓骗了,既然如此,那我对此当真是无话可说。”
“呵,本世子的近侍挨个探查,巳时的时候,只有你和王四姑娘消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王四姑娘有人作证,而你,可没有哪个姑娘瞧见你,甚至许二都不曾与你在一处,你说说,本世子冤枉你了?”
顾清宜看着裴屏玉的眸光,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咬咬唇,垂下的眼没留意裴屏玉变化的神色,冷声回道:“自然,今日申时的时候,我与裴家大表哥一起,正好在云然湖的凉亭遇到,聊了半时辰的时间,不信,世子就去寻裴家大表哥,也就是都护大人作证。”
她声音掷地有声,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面前的裴屏玉明显愣了愣,他嘻笑:“哦?哪还用寻,这不是来了吗?”
裴屏玉往她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
顾清宜眼底浮现惊慌,忙转身,就看见一脸神色冰冷和一脸耐人寻味的裴霁回和邹寓。
对上裴霁回那漆如点墨的眼眸,她一股凉气直从脚跟窜上后背。
裴屏玉打定主意以为她在说谎,看热闹一般的看向让他有些怕的裴霁回,“表哥,那时,你当真与顾姑娘在说话?”
裴霁回看了眼顾清宜就移开视线,看向裴屏玉时,是没有丝毫收敛的森寒:“你在审我?”
简单的几个字,却反问得人心一慌。
顾清宜咽了咽,身侧裴屏玉讨好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她第一次如有实质的知道,面前这男子,当真有让人生怕的权势,也正是如此,她才说方才与裴霁回在一处,她料定了裴屏玉不敢莽撞去找裴霁回证实,不料却撞上了当事人。
“表哥莫要生气,是.......我与顾姑娘有些误会,方才她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才想向表哥求证......”
“是。”男子冷沉的声音打断道。
“啊?”这疑惑来自裴屏玉,也来自她身侧微微张大了嘴的邹寓。
“我说,是。”裴霁回再次强调,眸光也有些不耐。
裴屏玉敛下惊色,难道,他当真错怪了,他是听说这顾清宜与郡王府的人不算亲厚,这裴霁回是保皇一派,没道理作假才对。
裴屏玉侧身对顾清宜道:“......顾姑娘,是我之过,还请不要记挂在心。”
顾清宜看向他:“世子言重,我自不会。”最后几字暗暗加重,她看得出,裴屏玉眼底还有几丝疑虑,但基本上是信了裴霁回的话,“但小女子还请世子好好查清,究竟是什么人,不要到时候再次冤枉了人,或者放走了什么人,不是人人都是我这般运气好多过,且无权无势不敢追究。”
裴屏玉自知尴尬,没有回话,对着裴霁回拱了拱手便走了。
人一走,邹寓就闲不住了,摇着那没有换的破竹扇:“诶,要不......我也回避?”
“不用。”裴霁回冷声开口。
他往前走了几步,逼近顾清宜,那前不久才闻见的气味骤然靠了过来,不等她退步做出反应,裴霁回冷笑出声:“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是会顺着杆儿爬的。”
先前一时手软救了她,眨眼就摆了他一道,也是今日是裴屏玉那毛没长齐的孩子,加之他面上只拥护圣人,否则,当真是在这上面吃亏了。
顾清宜咬舌,让声音稳下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