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设局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简走近半步,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你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米禽牧北的表情柔软下来,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然后抬起手轻轻拈去身上的纸屑,似乎是认输了。
就在这时,元仲辛突然走上前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赵简眼中闪过一丝忧惧,猛地转过头,毫不客气地驳斥道:“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一个无关的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我……”元仲辛瞬间脸憋得通红,说不出的委屈。他只是眼见赵简赴险,一心要护她周全,却被她一刀捅在心上。
“你说得不对。”米禽牧北掸去发辫上最后一块纸屑,漠然地看向赵简,“这是我跟太子的事。我现在心里只有太子,已经没有你了,所以,我才会写下和离书。你跟着我去,和元仲辛跟着你去,没什么差别。”
赵简一怔,胸中涌起一股酸意,片刻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能张口就来,真以为我这么好糊弄吗?”
可这话在元仲辛听来,却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他不禁靠过来扯了扯赵简的衣袖,小声道:“他跟宁令哥真有情况?那我就更得去了……”
“你爱去不去!”赵简懊恼地甩开他的手,又瞪了一眼米禽牧北,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门。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王宽抱起红木盒,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也跟着出去了。
元仲辛还在发愣,米禽牧北走到他身边,把着他的肩低声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到后院阁楼找我。不要让赵简发现。”
元仲辛扭头看着他,没有拒绝。他实在想知道米禽牧北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
四更时分,所有的灯烛都已熄灭,凤鸣阁终于在寂夜中沉睡。元仲辛从床上抹黑爬起来,穿上外衣偷偷溜出了跟王宽同住的偏房,借着昏暗的月光来到了后院。这里有一座两层的小阁楼,储藏着一些书籍物品。他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就在这时,书架开始转动,中间打开了一扇窄门,门里透出明亮的烛光,刺得元仲辛两眼眯成一条缝。
“进来吧。”米禽牧北在里面喊道。
呵,这儿也有个密室。这人得多折腾啊?
元仲辛灵巧地钻进那扇窄门,书架便在他背后合上了。
这是一间名副其实的密室,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墙,连窗户都没有。屋内也没有太多陈设,除了一排结构复杂的柜子占了一整面墙,便是一张摆放着雕花茶桌的矮塌。茶桌上烧着一只铜制火炉,炉上架着陶钵,钵中温水冒着热气,烫着一壶酒,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米禽牧北盘坐在矮塌的一侧,正用一根小火钳掏着炉中的碎炭。
“坐。”他盯着炉火,并没有看向元仲辛。
元仲辛半眯着眼将四周打量了一番,便大大咧咧地在矮塌另一侧坐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半夜三更把我叫来,不会是想请我喝酒吧?”
米禽牧北不答,伸手提起酒壶,熟练地用绢布抹干壶底的水迹,再斟满桌上的两只玲珑玉杯,这才说道:“凤鸣阁久未住人,这已经是两年前的桂花酿了。不知道现在喝起来,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我可不懂酒。”元仲辛兴趣索然地耸耸肩。
“你哥懂。”米禽牧北放下酒壶,眼底的思绪晦暗不明,“这同一批酒,我曾带到邠州,请他品尝过。”
两年前的邠州……元仲辛不愿多想。
“你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他沉下脸问道。
米禽牧北没有正面回答,却笑道:“刚才赵简对你言语刻薄,你还愿意跟着去保护她,没让我失望。”
“切……”元仲辛听着这话十分别扭,忍不住递了个白眼,“我跟赵简什么关系,还需要你来肯定?”见米禽牧北笑而不语,他又问:“所以你也是故意气她,想要阻止她跟你一同前去?”
“不,我知道我拦不住她。相反,我越是想方设法阻止,她就越会打消疑虑,义无反顾。”
“那你还……”
“我正是要让她去。”米禽牧北眉梢一挑,目光变得犀利,“而且,还要带上你。”
元仲辛越发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需要跟你合作,完成一个计划。”米禽牧北端起一杯酒,放到了元仲辛的面前。
***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来到贺兰山脚下,与接应的一小队右厢军汇合。细封月派她的亲信带来了几匹战马,还有一辆宽敞的马车。米禽牧北走到一边与那个右厢军将领交谈,王宽等人则把用麻布包好的红木盒送到马车上。
元仲辛帮王宽放好行李,又转头看向米禽牧北,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有什么心事。
这时,赵简走到他身旁问道:“你昨天夜里去见米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