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听辙顿时勒紧了缰绳,睁大眼凛然道,“荒唐!君上命我活捉米禽岚邵,岂能容你动用私刑?”
“费听辙,”米禽牧北立刻拉下脸来,“我跟你客气,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费听辙却丝毫不让步,“米禽牧北,我是奉了君上的圣旨!你别仗着自己是右厢军首领就胡作非为!”
“哼,一口一个君上,还真是一条好狗!”米禽牧北讥讽了一声,拔出佩剑下令道,“给我上!”
他的手下冲过去想要劫人,左右厢军两队人马立刻就打成了一团。
米禽牧北在马上跟费听辙对峙了片刻,见底下的人没法轻易得手,便突然从马背上飞身而下,举起剑直冲米禽岚邵而去。
米禽岚邵被两个士兵羁押着,眼见米禽牧北举剑刺过来,急得大喊救命。押着他的士兵不得不松开一只手,拔出佩刀试图挡剑。
千钧一发的时刻,费听辙及时赶到,拔刀挑开了米禽牧北的那一剑,护在米禽岚邵身前。米禽牧北对他怒目而视,不分青红皂白转而向他攻去。费听辙被迫与他过招,不出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
突然,米禽牧北一剑刺中了费听辙的左肩胛骨,让他顿时血流如注,痛苦地扔掉刀,捂住伤口半跪在地上。
“哼,不自量力!就凭你,也想当左厢军首领?”米禽牧北轻蔑地嘲讽道。
费听辙喘着气,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米禽牧北,你不要欺人太甚!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就在这时,他们才发现米禽岚邵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中挣脱了束缚,抢了一个士兵的马,已经朝着贺兰山的方向逃出去几十丈了。米禽牧北立刻扔下费听辙,飞身上马,带着手下追逐而去。
费听辙被手下扶起来,已经无力再追赶,只能站在原地大骂:“米禽牧北,你藐视君上,残害同僚,罔顾人伦!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
米禽岚邵一路向西逃去,很快便踏上了贺兰山的山道。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眼看他就要被赶上。对方人多,他就算弃马钻进丛林中恐怕也逃不过搜捕。他左思右想,只能在一个路口一拉缰绳,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岔道。
这条岔道对米禽牧北来说可太熟悉了,因为这正是通往灵慧寺的必经之路。
果然,当他们赶到灵慧寺外的时候,米禽岚邵已经不见了踪影。米禽牧北命人在寺庙周围的林子里搜寻,他自己则下马走到寺院门口,却被迎上来的玄泽大师拦住了。
米禽牧北见到他,不禁冷笑一声,“我爹是不是逃到寺里来了?”
玄泽没有回答,只是单手行了一个佛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时手下来报,说寺院周围并没有发现人,这让米禽牧北更加肯定了。
“呵呵,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既然不回答,那就是默认了。”米禽牧北冷冷地看着他,举起两根手指轻轻一扣,“给我搜!”
“住手!”玄泽手握禅杖向地上狠狠一杵,身旁立刻就围过来好几个弟子,堵住了寺院大门。
“就凭你们几个和尚,也想拦我?”米禽牧北威胁道。
“米禽牧北!”玄泽语气很重,眼神中却充满悲悯,“你难道真想搅扰你母亲和大哥的安息之地,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父子相残吗?”
米禽牧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但他并没有被说动,只是回答道:“你既然不想让我搅扰灵慧寺,那就把人交出来,我跟他去别的地方了断。”
“老衲若交出他,便是断了他的生路。此举万不可行!”玄泽坚持道。
“你这样护着他没意义。”米禽牧北丝毫不以为然,“他做过什么他自己最清楚。就算我不杀他,元昊也不会放过他。你就是让他在里面躲一辈子也没用。”
“如果他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有天道王法惩罚他。唯独你,却不能伤他一分一毫!”玄泽提高了嗓音。
“为什么?!”米禽牧北怒问道。
“因为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米禽牧北发出一串阴鸷的笑声,“我从小到大他是怎么对我的,你难道不清楚吗?他既然从未把我当儿子,我又何必把他当父亲!”
“可即便他怎么对你,他也从未想要取你性命啊!”
“你怎知他从未想过?你可知道,害死宁明太子的罪魁祸手,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元昊!而怂恿元昊毒杀亲子的人,正是……我自己的父亲……”米禽牧北痛心疾首地看着玄泽,眼眸越发晶莹,眼眶也开始发红,“是不是要等到有一天,我死在他的手上,你才能看清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这个消息显然让玄泽无比震惊。他用颤抖的手握紧禅杖,低头蹙眉喃喃自语道:“冤孽啊……阿弥陀佛……”
“你还是不准备把他交出来吗?”米禽牧北逼问道。
玄泽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