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他会给往利莫文提供假消息,让他把云安亲王当成耶律宗真来袭击,并告诉耶律宗真往利莫文是来投靠大辽,帮他们平定叛乱的。毕竟往利莫文因为放走了耶律宗真而惹怒元昊的事众人皆知,他要想投靠大辽也不奇怪。这样一来,耶律重元既可以利用平定云安亲王来重获宗真的信任,又可以用离间计借元昊之手除掉往利莫文,以绝后患,他自然会采纳这个计策。而你们这招借力打力,在除掉云安和往利莫文的同时又能避免战事扩大,实在是一步妙棋啊!”
“看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赵简有些不甘地说道,“不过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不,”米禽牧北露出他招牌式的无辜眼神摇摇头,“你们都把局布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已经无计可施。那我就退而求其次,接受你们的条件吧。”他把手中那枚白子重新落在棋盘上,插在了阴山三枚黑子的中间。“大青山,碧峰峡。这里是阴山山脉的中部。云安会率军从东侧进入阴山,然后沿南侧谷地向西行军到此处设伏。”
“大青山……”赵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另一枚白子放在阴山的东端,“那我们就让往利莫文在东边的大马群山设伏,在云安行军的途中偷袭。”
“大马群山地势不如大青山险要,在此处设伏,云安大有机会逃走啊。”米禽牧北略带疑惑地说道。
“我们正是想让他逃走。”赵简道。
“为何?”米禽牧北顿觉有趣,“让他逃回瀛洲,就不怕留下后患吗?”
“小景在信中让我们留云安一命。”赵简的声音低沉下来,“不管怎么说,云安是云霓用性命维护的兄长,如果他因我们而死,就太对不起云霓了。到时候,我们会让渤海人率一支奇兵扮作山贼救走云安,然后把他送到大宋,隐姓埋名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呵,你们连云安的下半辈子都替他安排好了?”米禽牧北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又怎么知道,曾经称霸一方的亲王,愿意过上隐姓埋名、不见天日的生活呢?”
“为了把各方面的伤害都降到最少,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赵简面带悲怜,“至少这样,还能给他一条活路。”
“说到底,不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利用云安才把他逼到这个境地的吗?”元仲辛倒是毫不客气,“现在你倒来惺惺作态替他着想了?”
“他自己要没有野心,又怎会被人利用?”米禽牧北替自己辩解道。
这话似乎刺到了元仲辛的神经,让他顿时拉下脸来,对米禽牧北怒目而视,“每个人心里都有各种欲望,或者执念。如果有人因为这些执念被人欺骗和胁迫,做出害人害己的错事,他们固然可悲,但最应当受到惩罚的不是他们,而是利用他们的人!米禽牧北,你别以为你利用伤害了这么多人,还可以一次次地置身事外。你迟早会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元仲辛……”赵简看他又激动起来,赶紧拉住他的手在耳边低语道,“现在还没到找他算账的时候。”
米禽牧北不屑地看着元仲辛,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但他渐渐地垂下眼帘,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他知道,元仲辛是因为又想起了元伯鳍,才会如此愤怒。而当那个名字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时候,他也没法再笑出来了。
***
一切都如他们计划的那样顺利进展着。耶律重元接受了渤海人的建议,一方面他告诉耶律宗真云安意图在燕云起兵谋反,而他又收到往利莫文归顺大辽的投诚书,便把之前和往利莫文商议来对付耶律宗真的计策,换了一个版本说成是让往利莫文佯攻大辽,而宗真装作亲征夏辽边境,以此引诱云安出兵阴山,给他来个请君入瓮;另一方面,他又把云安在阴山的行军路线当成耶律宗真的军情透露给往利莫文,让他们提前在大马群山设伏。而左厢军在上京的暗探据点之前被米禽牧北借辽人之手破坏,往利莫文一时拿不到关于大辽的第一手情报,只能依赖耶律重元提供的消息,自然就还以为他们等着伏击的是耶律宗真,殊不知对手早已被偷梁换柱。云安亲王对这一切的变化毫不知情,仍然以为耶律重元和往利莫文要联手做掉耶律宗真,而他自己则是坐享渔翁之利。
交战的那一天到来时,米禽牧北、赵简和元仲辛三人已经赶到了大马群山。他们爬上一个高高的山头,要亲眼目睹这一场精心安排的混战。
不出所料,云安带领的五千人被往利莫文的一万人伏击,顿时遭受重创,溃不成军。但大马群山地势相对开阔,当左厢军冲进山谷和燕云军队短兵相接时,双方激战也异常惨烈。不过当往利莫文追击云安亲王的时候,他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对方虽然打着大辽皇族的旗号,却并不是耶律宗真!他生怕有诈,赶紧命令撤军。就在这时,一群渤海武士冲进了混战的山谷,从丢盔弃甲的燕云军中掳走了云安亲王。
不到半天时间,这场荒唐的混战便尘埃落定了。对赵简和元仲辛来说,用这一万多人的短暂厮杀阻止一场可能会席卷整个宋辽的大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