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是说你连朋友都没有吗?”
“我们确实算不上朋友,”米禽牧北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毕竟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几次面。”
赵简更糊涂了,“那你还这么信任他?”
米禽牧北背起双手,微微歪着脑袋故作神秘,“到时候如果能见面,会让你明白的。”
赵简轻哼一声,没再多问。刚才她也只是好奇,毕竟米禽牧北的布局,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的。
“你的问题问完了?”米禽牧北晃了晃脑袋,“那轮到我来问了。”
赵简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这不都是他一手计划安排的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需要问自己?
米禽牧北收敛起表情,直了直上身,“上个月,耶律宗真最倚重的将领,大辽枢密使萧子惠遇刺身亡。刺客据说是一个美艳绝伦的舞娘,可惜一直没有抓到。”
“这事我们也听说了。”赵简神情自若地说道。
米禽牧北审视的眼神从赵简移向王宽,再看向小景,最后又回到赵简脸上。见三人神色都没有异样,他话锋一转:“你们密阁是不是也派了人潜入大辽?”
赵简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得摸清楚情况,免得自己的计划受影响吧。”米禽牧北一脸无辜。
赵简斟酌片刻,冷冷地答道:“密阁各斋之间,去了哪里,做什么任务,都是相互保密的。你不必挖空心思从我们七斋这里打探密阁的消息。”
米禽牧北嘴角一勾,不知道是在赞赏还是在嘲讽,“不错啊,你们密阁也越来越有模有样了。”
赵简用警告的眼神直视他,“你在夏的计划,我们会配合你。但如果你想借此打大宋的主意,别怪我跟你翻脸!”
“你看你看,我就随便问问。”米禽牧北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你们宋辽之间,关我什么事?”
他顿了顿,摆着手说:“就这样定了吧。去大辽的人不宜太多,我们四个就够了。王公子如果担心裴姑娘的安全,等找到渤海人之后,就可以带她回来,剩下的事交给我跟赵简就行了。”
赵简听闻此言,顿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王宽带着小景回来,那她岂不是要跟米禽牧北孤男寡女地呆在大辽了?
但她只是北默不作声地冲着米禽牧瞪了一眼,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米禽牧北眯起桃花眼美滋滋地看向她,就当她是默许了。
***
赵简来到七斋的店铺,把米禽牧北的计划告诉了其他人。
听到往利莫文这个名字,元仲辛突然想起来,他跟衙内正在通过一些边境上的商贩打听夏的官员将领跟宋辽进行贸易的事,查到一些人在贩卖私盐,这背后的主谋似乎就是往利莫文。因为夏辽开战,两国都禁了各自的贸易往来,而夏地产的青盐,是在宋辽都十分受欢迎的生活必需品。驻扎在夏辽边境的左厢军利用军务之便铤而走险,通过黑市高价倒卖私盐,倒也在意料之中。这件事或许有些利用价值,赵简留意了一下,准备告诉米禽牧北让他去处置。
真正让赵简不安的,却是大宋在辽的计划。她没有骗米禽牧北,她确实不知道密阁其他斋的任务。但米禽牧北既然问起来,此事必定不简单。
七斋来夏也大半年了。这半年多来,大宋朝堂其实发生了剧烈的动荡。密阁本是在吕简的支持下重开的。为了避免重蹈陆观年的覆辙,吕简特地推荐了行事稳重,手段温和的韩奇接任枢密院掌院,米禽牧北和大宋的合作就是在他的主持下定下来的。结果没过多久,吕简病故,韩奇因为之前是推行庆历新政的主力,在朝中遭到排挤,很快就被贬出京城,枢密院和密阁再次易主,落到了魏竦的手里。这个魏竦曾在兵部任职,在宋夏战争时期就是主战派,后来又是庆历新政的最大反对者,但凡跟樊文正有点关系的人都被他打压。同时,吕简一党倒台,王曾升任宰执,统领中书门下,权倾朝野。而魏竦跟王曾的关系又十分好,这甚至让王宽有些担心。王宽本就是逃婚出来的,只怕魏竦会在他父亲的要求下找个理由把他调回去。不过还好他们在夏的任务有官家亲自过问,王曾和魏竦暂时还不敢拆台。
只是,现在一想到大宋可能在辽的行动,七斋众人就不免担心起来。韩断章当时在大宋联系了不止陆观年一人,他在兵部似乎也有同谋。如果那人就是魏竦,只怕他会比陆观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云霓牺牲自己的性命暂时稳住了宋辽两国,但云安亲王异心已现,大辽朝堂不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当时耶律宗真忙着跟夏打仗,没顾得上来。从大辽最近的异象看起来,密阁似乎并没有放弃再次挑起大辽内乱,如果他们真的沿着韩断章设计好的路走下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而如果夏在大辽成功挑起叛乱,大宋也会趁机与辽开战吗?
“这次去大辽,不仅需要盯着米禽牧北,还要想办法弄清楚密阁在大辽的计划。”赵简一脚踏在长凳上,捏了捏拳头。
“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