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不会是被自己那匹马给带走了吧?要是遇到狼怎么办?
“赶紧找人!看不见也要找!”她命令道。
这茫茫大漠,在漆黑的夜里漫无方向地找人,只怕是事倍功半,但赵简不容自己有丝毫犹豫。
因为一个更可怕的担忧闪现在她脑中:这两人都带着剑,要是单独待在了一起,就算没有遇到狼,怕是也要出人命!
***
肆掠的狂沙终于消停之后,米禽牧北从把他埋了半截的沙堆里爬了出来。他狼狈地抖落满身的沙子,清理掉脸上头发上聚集的沙粒,才勉强恢复了一个活人的模样。
刚才在沙暴中最先受惊的是赵简的马。赵简当时把缰绳挽在自己手上,马飞奔起来的时候她来不及放手,直接被拖了出去。一旁的米禽牧北赶紧飞身上前帮她抓住缰绳,想要制住那匹疯马。后来赵简挣脱了,米禽牧北自己却被马带走。当时风又太大,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他不敢放手,只怕一放手自己就要被吹到天上去。这匹疯马在沙暴中狂奔了大半个时辰,米禽牧北几乎连眼睛都没睁开过,就这样被马拖拽到了不知何处。
此时日头已经落到地平线下,借着残阳的余晖,他望见那匹马在不远处不知所措地踟蹰着,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他一边踏着黄沙朝那匹马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不知赵简此时是否平安?她有没有在担心自己呢?要是无法跟其他人会合,那就只能把这马宰了,靠马血补充水分,才有希望活着走出这片茫茫沙海。
突然,他看见那匹马旁边还有一个阴影,似乎是埋着一个人。他赶紧跑过去,把那人从沙堆里挖了出来。那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拍掉裹满头的厚厚沙土,这才露出那张脸来……
“元仲辛?”他吃了一惊,随即又嫌弃道,“早知道是你,我就该把你埋回去!”
元仲辛费力地咳出塞在嘴里的沙粒,不屑地瞪他一眼,“对不起,来不及啦!”
元仲辛刚才其实一直清醒着,只是被沙堆埋得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来。要不是米禽牧北发现了他,他恐怕就要被活埋在这大漠中了。
“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米禽牧北纳闷地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这匹疯马!”元仲辛恨不得一脚向那匹马踹过去,那马倒是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
原来刚才帮赵简拉缰绳的不止有米禽牧北,还有元仲辛。这匹马居然借着风力把两个人都拽走了。
“这下有意思了……”米禽牧北似笑非笑地看着元仲辛,“我刚才还在想我是不是就要独自葬身在这沙海中了。没想到,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跟你作伴?下辈子吧!”元仲辛冷哼一声。
他迷惘地望向四周,只见夜色渐浓,一轮圆月正从东方缓缓升起,照出沙海起起伏伏的轮廓。这一望无际的天地间,四顾茫然,竟然真的只剩下他和米禽牧北两个人了。
他从来没到过沙漠,更不知道这样的遭遇对他意味着什么。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和眼前这个自己最痛恨的人一起?
“既然要死,那就在死之前,把我们的事儿了结了吧。”元仲辛突然伸手去拔腰间的剑,眼中腾起了杀气,“我哥的仇,是时候报了。”
米禽牧北皱起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居然就想杀我?”
“你不是想把我埋回去吗?来试试啊。”元仲辛毫不留情地举起了龙吟剑。
“开什么玩笑?你真的觉得现在干这事儿合适吗?”米禽牧北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想想办法让自己活着走出这沙漠,居然只顾着报仇?”
元仲辛可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他一脸肃杀,声音罕见地冷峻,“如果我这辈子还只剩一件事可以做,那就必须是找你报仇。现在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如果我今天不杀了你,就算能活着走出去,等回到了夏,我就更没有机会了!”
“呵,报仇……”米禽牧北冷笑一声,“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细封月那里我问你的话?你想明白了吗?”
“呵呵……”元仲辛不屑地笑道,“米禽牧北,你蛊惑人心的水平确实很高,我当时都差点被你绕糊涂了。什么‘两军交战无私仇’,你不就是想说我哥的死你没有责任吗?可惜你错了,没有私仇的只是战争的执行者,可为了一己私利挑起战争的人,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是你一手策划了祁川寨血祭的阴谋,是你欺骗我哥还亲手杀了他!我不找你报仇还能找谁?”
没想到,元仲辛的思辨能力还真不赖,米禽牧北当初借题发挥给他造的一个两难困境,就这样被他解开了。
米禽牧北叹服地摇摇头,眼神却有些落寞,“看来你真的认定是我杀了你哥?”
元仲辛一听这话,顿时恼了,“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难道你敢做不敢当吗?”
“其实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米禽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