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沉稳下来一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的不再那么疯狂，她转头望他，嗓音很清，像是融化后的冰，却又带着冷感的余温。
“秦也。”
程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嘴里嚼着口香糖，薄唇抿成一条淡笑的弧度，含混道，“明天下午我把伞还你。”
简而言之，明天下午他会去校门口等她。
秦也没有拒绝，点了两下头，她表情平淡，不带有任何的情绪牵扯。就宛如一座冰雕，站在那里毫无表情，神态冰冷而疏离。
她眉眼清冷，唇色嫣红，短发干净利落，她的双眸下似乎藏匿着蔓延的冰花，一步一步覆盖着她脸上仅剩的点点温和，秋风似乎掺杂了雨丝，透着凉意。
她的气质宛如不见真影的云雾飘缈般不着痕迹，又似一盏孤冷的清灯在黑夜中坚韧的伫立，即使充斥着距离感，却也让人无法抵抗。
后来程朝都没能用更好的词形容当时的她，他只说，她就像一朵寒花，永远不会坠落。
他怔了几秒，随后扯回思绪，将伞慢慢抽开。在踏入雨幕的那一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回头说，“我叫程朝。”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意阳13班的。”
秦也发尾被风吹的微微颤动，一层琉璃纱帘似乎为他们隔开了这喧嚣的闹市，她看着他，朱唇微抿，沉默着点了点头。
噼里啪啦的雨声击打在黑色雨伞上，垂落在地上又激起一层层雨花，大小深浅不一的水坑里倒映着晦涩的天空，她从里面看，似乎看见了那一抹红色，明亮张扬。
程朝向她挥手示意再见，手指微微弯曲，在空中留了几秒，便慢慢收回到卫衣口袋里，转身径直向前走。
秦也眼睫闪动，看着那个背影骤然消失在纷纷雨幕下，竟然有些茫然，外面天色更加晦暗，街边的老旧路灯亮起几盏，光影交织在一起，潮湿的空气似乎透过大地直击她的心口，带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窒息感。
她似乎感觉有些不太真实，就这么容易……。
秦也抬手按了一下发痛的太阳穴，轻吁出气。她没时间再去多想，将书包转到身前，拉开拉链从里面又拿出一把雨伞。
她打开雨伞，也是一把黑色的，但在手柄处已经有些生锈了，带着一股灰尘气。
她在雨丝下走，突然又顿住脚步，转身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看去。
秋雨清凉缠绵，马路线上粘着被风吹落的桂花，微黄间又掺着不易发现的白，望过去，似乎还保留着一阵阵清香。
“我知道。”她回答他刚才的话，转身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