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在几天,你就搞成这样!”王亭嗔怪道,叫护士来给他止血,又重新接上输液瓶。
“是我不对。”
肖晗看着她忙碌,问: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好友王芃生性风流,在外国招惹了家族重要生意伙伴的女儿,惹得对方震怒,回国避难来了。王亭这次出国几个月正是帮弟弟处理烂摊子。
“都处理好了。”王亭拧眉,“你别管这些,怎么弄成这样?我听说还是为了那个何言初?”
肖晗不语。
王亭脸色更是难看:
“才见过几面,她就这么好?”
肖晗不答,将头靠在枕头上。
王亭看他这个样子,只好道: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把你这几天的行程都往后推了,把身体养好再说。”
“谢谢亭姐。”
“谢什么。”
王亭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打电话让家里阿姨准备鸡汤给他补身体,又拿出电脑处理行程安排。
肖晗听着她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心神也放松下来,阖上眼睛。
想何言初。
王亭说得没错,她是只见过几面的女人,可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哪怕只见过一面也令人难以忘怀······
那是七年前,他还在yc做偶像练习生。
同期的练习生几千人,最后六个人出道,竞争激烈。几千人里,只有他一个外国人,而且即使在充斥着各种俊男美女的yc也算外貌出众,受到的排挤可想而知。
他拼命练习,表现优异,得到了很多演出机会,却也受到了更多的攻击和伤害。
冷眼、语言侮辱那都是小意思,更有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和陷阱令他防不胜防。
有一次,他得到给一位前辈伴舞的机会,演出前已经换好了服装,化好妆,却被骗进一间杂物间,一关就是十多个小时,直到凌晨,演出结束好久了,来存放演出道具的工作人员发现他。
他被放了出来,同公司的人早就走了,整个演出场馆黑漆漆的,他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公司,不想回去,看那一张张摆在脸上的厌恶和敌视。
回国吗?
那他当初违抗家里的安排远赴异国他乡追梦的意义又在哪里?
不知不觉,他来到楼顶,这里是韩国著名的打卡圣地,房顶边缘有一个很大的网红雕塑。那天却一个人也没有,他就跨过栏杆坐在雕塑旁边。
楼顶风很大,他被关进杂物间之前被泼了好大一盆水,妆全都花了,衣服湿透了还没有干,被风一吹,冷到了骨头里。
他就坐在那里,在这极致的冷中······
何言初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瘦瘦小小的一只,明明那么恐高,却哆嗦着向他靠近······
“阿尼哈塞哟!”她说,用的是韩语。
接着是英语:
"Can you speak English? Nice to meet you! a nice day isn''t ? Are you blong to this band? I love your band ,you are so good······ "
他听她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夸奖“他的乐队”,说它是多么多么好,他有一个多么光明的未来,莫名有些讽刺。
他笑了,扯动嘴角,脸上厚重的妆容已被风吹干,就像一层坚硬的面具在他的动作下支离破碎,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她有些不安,也许是被吓到了,讷讷地站在那里,本来向他伸出的手,垂到身体两侧,揪着衣角,拧成一团。
“Sorry·····did i say anything wrong ?”
“我是中国人,你可以说汉语。”他说,掉头看向远方,首尔夜景灿烂,和他所处的黯淡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切换成中文:
“原来是老乡啊!来韩国演出吗?好厉害!”
她来到他身边,把手搭在他身后的栏杆上。
“嗯——那个——怎么在这里呢?”
她问得小心翼翼,声音打着颤。
他侧头,她攥着栏杆的手泛着惨白,青色的筋络在皮肤下凸起,根根分明。
“过来坐坐。”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
“哦,坐坐。”她努力牵起笑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咱们是老乡,要不要跟我说说?”
十几岁的小丫头,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肖晗这回是真笑了,嘴角掀起浅浅的弧度。
何言初立刻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