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二人对桌而坐。
白芸兮道:“不知阁下想与我谈什么交易?”
鬼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扬唇道:“我虽不清楚,你是处于何种缘故一再相助李闫,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闫此番寻你出山,定是为了太子一事,对吧?”
他为何突然提及李闫和太子?
白芸兮不免疑惑。
鬼三笑了笑,接着说道:“太子久病多时,而太医院一众太医却对其病因始终没一个统一的说法,你可知,这是为何?”
白芸兮当然清楚太子的病是鬼影阁在暗中搞得鬼,只是不清楚鬼三选择在这时候同她说这些话,与交易到底又有何干系,索性直言道:“阁下有话不妨明说,不必这般兜来绕去!”
察觉出对方的语气中有了一丝不耐,鬼三便也不再卖关子,说道:“鬼影阁有三大诡毒,其中一毒名为‘逐消’,此毒无色无味,入血即融,太子的病之所以迟迟不能查出根源,正是因为‘逐消’所致。”
白芸兮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当初给太子下毒的人,是你!”
鬼三摆了摆头,“当初我也不过是奉命潜入太子宫中,将逐消放在一处指定的地方罢了,至于下毒的是谁,我并不清楚。”
白芸兮瞧他的神情也不像是在说谎,可如果他所言非虚,那么下毒之人……就极有可能是太子宫中的人。
如此一来,太子岂不随时处在危险之中。
思及此,白芸兮脸色微沉,又听得对方说道:“太子中毒已近半载,想来毒素早已侵入肺腑,若再不尽早研制出解药,恐怕他也撑不了几时了。”
鬼三这番话听来,分明透着两层含义,一来,是指太子中毒已深恐时日无多,二来……
白芸兮狐疑地看向他,“莫非,你此前说的筹码,指的便是解毒之法?”
这一次,鬼三没有答话,而是动手挽起了右边衣袖,随着衣袖上提,一条藤蔓状的紫色纹路慢慢显现了出来,自他掌心缠绕而上,一直延伸到了手臂深处。
白芸兮见状一诧,这不是……
鬼三道:“倘若你有办法先替我解了此毒,或许太子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那条紫色纹路,再联想到鬼老大几人的惨死之状后,白芸兮顿时明白了过来,“所以昨晚在画舫上,其他几人也是因中鬼蔓而死。”
鬼三颔首。
白芸兮面露不解,“既如此,那你又……”
“为何没有像鬼老大他们一样当场毒发身亡,是吗?”鬼三自是知道白芸兮想问什么,不等她说完便接话道:“鬼蔓是随中毒者的血液扩散至全身,我天生体质阴寒,故而血液流动的速度会比常人慢上不少,否则也未必能撑到这个时候。”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能解释得通,但仍有一点令白芸兮感到困惑,“可鬼蔓并非逐消那般无色无味,你又怎会全然察觉不出?”
鬼三眸色骤沉,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缓缓放下衣袖,向白芸兮讲述了其中缘由。
原来,鬼三之所以未能察觉,是因为毒王在赐给他们的那些化蛊丹中掺入了鬼蔓,而化蛊丹本身所散发出的浓郁药味恰好也掩盖住了鬼蔓的气味。
竟将毒药混在了解药之中,这毒王的行径未免太过阴险卑劣!
白芸兮不禁眉头深皱,实在不敢想象毒王待在凡间的这些年头,到底做了多少坏事,又祸害了多少生灵。
事到如今,她也只盼命格星君能够尽早从蓐收上神的刑法薄中查明此人身份。
斜阳西下,一轮新月冉冉升空。
在外等了近大半个时辰,李闫和温小兰才见白芸兮从屋内走了出来。
“白大夫!”温小兰抢先快步迎了上去,“怎么样了,鬼三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与随后而来的李闫对视一眼后,白芸兮道:“此处不宜详谈,还是先回住处再说吧。”
临水小院与鬼三所住的院子仅一墙之隔,待三人回到住处后,白芸兮也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将方才与鬼三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同李闫和温小兰说了一遍。
“怎么可能!” 当听到白芸兮说鬼三或许知道如何替太子解毒时,温小兰立刻出言反驳:“白大夫,你可千万别信,鬼三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你替他解了鬼蔓之毒。”
“这一点,我也不是没有想到,但……”白芸兮话语一顿,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李闫。
温小兰见状,干脆改问李闫:“睿王殿下,此事你怎么看?”
李闫默了默,道:“鬼三所言,的确不可全信,只是……”
二人皆是话说了一半又欲言又止,温小兰看着心里直叫一个着急,“哎哟,有什么话,你们俩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小兰!”白芸兮出声道:“太子的生死不仅牵涉到鬼影阁以及其背后主使,更关乎月贵妃是否能够沉冤昭雪,事关重大,我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