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安心的状态,可江渺非常不安,她开始不自觉地寻找让她感到安全的东西——
在家里,她总是要时刻看着手机,再三检查自己设置了紧急呼叫。
她的床上放着一只小羊的玩偶,那是她再回延阳市的时候带回来的,是爸爸以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在家里准备了舒缓的香薰蜡烛,有安抚冷静的作用。
她会起床看着楼下永远热闹的大排档,开窗户听着喧闹,然后一遍遍安慰自己她在中国,非常安全。
可是这里是诊室,这里什么都没有。
柏医生还在询问她是是否感到不适。
江渺的思维开始发散,她开始想到医生收起来的文昌塔,然后画面开始交叠,她想起了炎热的泰国和缅北,想到了窒息一般安静的佛刹佛塔。
人的记忆是非常微妙的,一旦打开了一个角,画面、味道……都会一股脑地涌入他的脑海,让噩梦鲜活起来。
她甚至想到了那个男人,常年一身黑,黑色的线衫,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风衣,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盘着一些纹身,他的手里常年绕着一串佛珠,是极致的压迫感。
江渺本能地开始惧怕,即便是诊室里开着空调暖风,还是止不住地发冷,不安袭上心头,断续的画面仿佛锋利的碎片,在她的脑海中一遍遍闪回穿梭。
江渺的手放在腿上,不自觉地揪紧了裤子,因为用力,指尖开始泛白。
窒息感像潮水,压迫着她的呼吸和心跳。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江渺条件反射地抽回手,那只手却拉住了她。
江渺清醒,偏头一看,李明琮坐在了她的身旁,他宽厚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收拢,“别怕,你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