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
“噗”一声,少年似被她这幅不加掩饰的模样给可爱到了,他抿唇轻嗤出声,肩膀轻颤,眸光潋滟,气息不稳地开口问道:“好看吗?”
苏檐雨眨巴着眼,老实点头:“好看。”
她也不知对方问的什么好看,反正她一心想的就是“他很好看”。
许是被小姑娘的直白给怔住,刚刚还笑得猖狂的沈梵桉一时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别开眼,耳尖在阳光下悄然变红。
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静。
苏檐雨不察,她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和眼前的漂亮哥哥多说些话,便主动引起话题:“你看的什么?”
沈梵桉抬眉,将书合上,展示给她看:“《摆渡人》,一个英国作家写的奇幻小说。”
“纯英文。”苏檐雨凑近,“你看得懂吗?”
她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崇拜,可落到沈梵桉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了质疑。
17岁的少年被挑起好胜心,他随意翻开一页,从第一句开始读了起来。
纯正的英式口音,节奏和语调和苏檐雨听的英语磁带别无二致,甚至更加悦耳舒适。
苏檐雨的心跳鼓动着耳膜,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落在了少年开合的薄唇上,感官被牵引,渐渐入了迷。
直至少年阅读停止,她才恍然回神。
“好厉害。”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称赞,表情却是呆愣的。
沈梵桉无奈失笑,他怎么觉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反应慢慢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啊?”
沈梵桉挠了挠眼下的皮肤,默了默,思考如何梳理才能让面前的小孩好接受:“一个叫迪伦的单亲小女孩乘火车去看望久未谋面的父亲,结果乘坐的火车发生了事故,她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她来到一片荒原,遇到了一个男孩,她才知道自己已经遇难了,男孩是她的灵魂摆渡人,两人一起冒险,克服困难,最后男孩帮助女孩回到火车上,活了过来。”
话音落地,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苏檐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厢,表情复杂地吞咽了一口。
单亲小女孩,乘火车,发生事故……
怎么听着那么渗人呢。
沈梵桉也反应了过来,他尴尬地笑了下:“小说,都是假的。”
苏檐雨没吭声,听完这个略显感伤的故事,她被猛地扯回妈妈去世的伤心之中,不由瘪了瘪嘴,眼眶一热,低下头又要哭出来。
沈梵桉身体一僵,他放下书,去摸口袋,可巧克力刚才都送出去了,再没有其他零食能哄人了。
“别哭了……”
少年底气不足地安慰道。
苏檐雨摇摇头,可怜巴巴地搂紧书包,安静片刻,突然语气认真地开口,仿佛在跟他透露什么惊天大秘密:“哥哥,其实我是离家出走的。”
沈梵桉:“……”
看出来了。
许是身边的少年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单纯想找个释放压抑情绪的口子,苏檐雨忽然很想跟他倾诉一番。
“我打算去南舒看望姥爷,因为我妈妈她……”女孩一哽,攥紧了手。
后面的话她不必说,沈梵桉也了然。
少年黑眸一沉,眉目低敛,似也陷入了某种黯然的情绪之中。
“我好想她,好想妈妈……”
安静了许久,苏檐雨带着哽咽的声音弱弱响起,沈梵桉呼吸一顿,心口微窒。
他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酸涩,扭头看向她,声线低哑:“你相信吗,在那个名为死亡的世界,会有一个善良的摆渡人,他引领你的妈妈穿越危险的荒原,去到灵魂安息之地。”
苏檐雨抬起红透的眼,没吭声。
她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会把小说当真。
“其实妈妈也在想你哦,不用为她担心,她在那个世界也希望你能勇敢地面对未来的生活。”
听到这话,苏檐雨怔怔看着他,眼角滑下泪水。
少年扯唇,眼神温柔,他抬手屈指拂去女孩下巴缀着的泪滴,笑得恣意而温暖:“她没有离开你,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看到你哭得这么伤心,还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她会担心的。”
“等到了目的地,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苏檐雨沉溺在少年的眼神中,被蛊惑一般,顶着浓重的鼻音,点了点头:“好。”
回忆的最后,二人定格在被阳光洒满的、空阔的站台上。
风撩动她的长发,少年背对着光,漂亮的手将那本《摆渡人》递给她。
她呆呆注视着他被光模糊的脸,眼睑泛酸。
她听到他说。
“以后不要再离家出走了。”
“爱你的人会担心。”
她很想问问他的名字,可一列